開那隻手。一掀起眼皮,恰巧就撞進了一雙滿含哀痛的鳳目裡,心也跟著一陣尖銳的刺痛。
他說:“是不是,我做什麼,你都永遠不會回心轉意了。不想見到我,不想與我說話,不想我靠近你。只要是我,你就不喜歡。”
我垂下眼簾不去看他,勿自淡淡笑,道:“不是說好了,上輩子就已經做了個了結了,我們沒有關係了,你為什麼還要把我找回來?就讓我忘記你,只做一顆佛珠,生生世世入佛門,一心修行,這樣不好嗎?”
他道:“那時覺得不好。”
我心尖一抖:“那現在呢?”
他沉默了許久,才道:“現在……也還是覺得不好。我不想與你做什麼了結,不想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還有了未釋……”
我深吸一口氣,重新抬頭看他,他柔美的眉目映進我的眼裡,那麼清晰。我打斷他道:“至於未釋,眼下他隨緋顏阿姊跑了,等過兩日、過兩日我便將他送回來。”
道殊還想再說什麼,我卻是不敢再聽了,拂開他便慌亂地逃離開去。任他在身後喚我我都強忍著不回頭。
道殊……你總是這麼無孔不入,教我不知該如何應付……你說,我該如何應付……
匆匆忙忙出了西極之後,我收拾好心情,一路往東海追隨而去。一面懷揣著十分濃重的八卦之心,一面又著實擔心小糰子與緋顏在一起會出個什麼狀況。
哪想還沒能到達東海,半路上便被人叫住了。竟是緋顏與未釋偷偷摸摸躲在雲層裡。若不是未釋出聲,恐怕我也就這麼與他們半途錯過了。
緋顏看見我,餘驚未消的模樣,問的第一句話便是:“流錦阿妹,去西極聽佛的仙尊們可是都走乾淨了?”
我走了過去,與緋顏、雲燼一起一屁股坐在了祥雲上,如實道:“早就走乾淨了。”
她們便祥雲一路飄往了東海。
在東海,不論緋顏何時回去,玄寒總能事先在荒海海面上等候著。但沒有哪一回給了緋顏好顏色。那緋顏的話來說,玄寒著實是個傲嬌的人,緋顏在他面前連君上威風都擺不起來。玄寒曾在海下面見過小糰子,因而再見也不算十分驚訝,只黑著麵皮問緋顏道:“請問君上,將人家的兒子拐來東海,道殊知道此事麼?”
緋顏咳了兩聲,道:“這個‘拐’字,本君私以為玄寒你用法不當。”
小糰子便道:“不是姑姑拐我來的,是我自己要來的。我來看看我阿孃生活的地方,不必要讓阿爹同意,阿孃又還沒答應跟他,他還很無能為力。”
緋顏讚賞性地點頭道:“如此年紀就能有如此口才,他日定能是個人才。”
小糰子衝緋顏一笑。閃亮亮的眼睛,粉嫩嫩的小臉,紅嘟嘟的嘴巴,十分惹人憐愛。
玄寒僵著嘴角又問:“那君上今日前往西極聽佛有何收穫?”
“佛經大抵都很深奧有禪機,今日委實大開眼界”,緋顏看著玄寒稍稍緩和了的神色,道,“不過我聽不懂。”
於是玄寒的麵皮越發的黑,嘴角越發的僵。
緋顏便又補充道:“佛語有云,因果迴圈報應不爽,玄寒你小心點。”
“……”
自從未釋來了東海之後,大白有了新的玩伴。整個東海沒有哪一天是安寧的。
玄寒建議,未釋雖年齡不小,但是缺少童年,既然來了東海,不妨與別的龍族一起去學堂,聽一聽夫子講課,學一學文化也是好的。
這學堂,我曾與緋顏一起去過。課堂上很有秩序,夫子也很嚴厲。儘管我不大讚同夫子的教學方式,夫子本人亦太過迂腐不化,然課本上的文化讓未釋去學一學也沒什麼不好。
於是我讓未釋去學堂聽夫子講課。他很欣然地答應了,道是還不曾與諸多同窗一起寒窗苦讀過。
於是第一天,未釋起了一個大早,就去學堂了。他是騎著大白一起去的。
下午時分,我正苦於小說創作、緋顏在一旁給我指導時,小糰子就興沖沖地騎著大白放學回來了。
彼時我正舔著筆頭寫書,邊問:“今日頭天入學堂,感覺如何?”
小糰子來回忙個不停,給大白找點心吃,老成道:“很爽。”
兒子難得如此好學,我聽後甚感欣慰。
然如此過了三五日以後,未釋連同著大白竟被夫子不明不白地退學了。我感到十分地憤怒,緋顏亦是十分地看不慣那夫子,於是我與緋顏一起去找夫子要個說法。
結果夫子一看見我們卻吹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