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沒有逝以尋一句插嘴的餘地。
連她想把她的梅子糕,遞給宋白玉嚐嚐,都沒有機會……
逝以尋不由對慕漣微恨得牙癢癢。
等到慕漣微和宋白玉說了半天,才假意注意到一旁的逝以尋,再假意疑惑道:“師姐為何不說一句話,莫不是還在怪師弟責罰了徒侄不成?當時的情況,我也是不得以而為之啊。”
瞧瞧他說的是人話嗎……說得好像,她有多麼多麼的小氣似的,而他又有多麼多麼的大度和無奈!
逝以尋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儘量避免在宋白玉面前露出她不美好的一面,笑著哆道:“掌門師弟這是說的哪裡話,往後白玉還要多靠掌門師弟教導才是。”
慕漣微挑眉,笑得明媚如春光道:“那方才我見師姐幾番欲言又止……是有什麼話想和徒侄說嗎?是不是我在這裡妨礙到師姐了?”
說著就轉身,“那我這就走。”
快走快走,太妨礙了,簡直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但下一刻,逝以尋又很狗腿地拉住了慕漣微,賠笑道:“瞧師弟說的,我能有什麼話說,好似我有什麼話是見不得人似的。”
後來,告白一直沒有好時機。
逝以尋也只象徵性地和宋白玉說了幾句勉勵性的話,然後把梅子糕全塞慕漣微嘴裡了,心情無比沮喪地離開。
事實證明,面對一件事,越是要去計較越是過不去。
就好比慕漣微,她不跟他一般見識,他自己就覺得無趣了。
慕漣微比平時多出來晃了兩圈,多關懷了宋白玉兩天,見逝以尋採取保守措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以後,就興致欠欠了。
後面即便是她再在宋白玉眼前晃,他也沒有再多管什麼。
一時之間,逝以尋為自己的策略感到竊喜不已。
然而再後來她才明白,慕漣微之所以不再插手她和宋白玉的事,是因為他已經勝券在握了……
這天,逝以尋帶了一袋瓜子,一路邊磕邊走,迎面碰到從修行場回來的弟子們,皆對她頷首問禮,但都沒有走很近,反而比平時更遠。
逝以尋是知道的,在她的調教下,玉泱的弟子們都很有素質,很懂風度,他們剛剛修行完畢,想必是怕自己那一身汗味燻到了她。
但她卻覺得朝氣蓬勃。
試想一下,若要是換做她的宋白玉,這樣一身汗意地從修行場回來,道袍有些汗溼,襯著他身材英俊挺拔,因修行太累,而微微喘著氣,面頰稍稍有些白裡透紅,然後到她面前,性感地喚她一句:“師父”……
不好不好……在鼻子紅熱之前,逝以尋趕緊仰頭捏住。
一定最近是瓜子嗑多了,上火。
逝以尋一路直奔修行場。宋白玉果真沒有令她失望,他是最勤奮的徒弟,起得比雞早,歸得比鴨晚。
整個修行場的人都走光了,就只有他一個還在堅持舞劍。
落日跌入山間,黃昏應了一個十分美好的景兒,讓逝以尋覺得,他舞劍的畫面,竟少有的美麗。
宋白玉練的,恰好是前不久她才教給他的一套劍法。一時之間,逝以尋被他爽利的背影和動作給吸引住了,沒有打擾他,而是撿了個石墩兒,坐下細細觀看。
這看著看著,她便覺得宋白玉舞劍雖好看,但他的劍法顯然沒能領悟精髓,只是比劃著動作,連動作還不完全標準。
也許是她這個女師父的原因,宋白玉所學習的劍法套路,皆是偏柔的。
以柔化剛才是硬道理。
顯然讓一個男人來學習陰柔的武術,不是一件易事。但宋白玉跟了她多年,底子不錯,她慣有的陰柔手法,到了他的手裡,雖是有些生硬,但勉強過得去。
趁此機會,逝以尋打算好好指導指導這徒兒。
於是逝以尋看了一會兒之後,隨手捻住一片綠葉,便朝宋白玉扔了過去。
綠葉以氣為支撐,破空而去,絲毫沒有半分它該迎風柔軟的樣子,而是跟一枚飛刀差不多,銳利堅硬,直逼宋白玉的手肘。
可不能小看了這葉子,大意的話,它可是很傷人的。
在修行一事上,逝以尋很少跟宋白玉馬虎,也很少給他留情面。
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怪得很,疼一個人應當是方方面面都要疼的。
後來逝以尋左右想了想,才勉為其難地得出一個結論:約莫她是個愛情和事業都並重的女道人。
像她這樣理智知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