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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雷洪飛終於忍不住道:“如果雷震校長的老婆,真有辦法把這些寡婦整合在一起,訓練成一支紀律嚴明驍勇善戰的軍隊,那她可真有資格問鼎諾貝爾團結獎了!”
海青舞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道:“訓練得差不多後,馬蘭宣佈,她要用一種特殊的方法,選出一名隊長。而參選者一旦接受考核,就不允許中途退出。她更反覆強調,這種考核方法很危險,甚至可能致命,但是兩名競選者,身後就是幾十名為自己吶喊助威的‘部下’,又怎麼肯在這種要命的時候掉了面子?”
“結果她們被馬蘭送進了一間被刻意加固的窯洞,在窯洞裡有一個她在兩天前,親手捉回來,比那兩位女民兵至少高出一頭的敵人。解開那個男人身上的繩索後,馬蘭當著他們三個人的面,用三把鎖頭,把木柵欄做成的房門鎖死。鑰匙,他們三個人身上,一人一把,無論誰想活著走出去,唯一的方法,就是收集齊三把鑰匙。”
風影樓瞪大了眼睛,“結果呢?”
“結果……”海青舞低聲道:“十五分鐘後,兩個女民兵活著開啟了房門。馬蘭檢查屍體,那個比她們要高得多,強壯得多的敵人,是被她們兩個人一起撲上去拼命纏住四肢,再用牙齒一點點活活咬死的。後來,她們就成了無話不說的姐妹,成為了那支女民兵隊伍中的正副隊長。再後來,她們在一次大規模反圍剿戰鬥中,為了保護雷震和馬蘭撤退,她們戰前抗命,死拼不退,最終全軍覆沒。據說,她們兩個人臨死前,足足用刺刀拼掉了七個敵人,最終她們就因為背靠著背,所以就算是死了,身體都沒有倒下。”
這個故事的結局,因為主人公的雙雙陣亡,而變得殘缺起來。但是講到這裡,風影樓卻分明看到,在海青舞的眼睛裡閃動著的,竟然是由衷的欣賞和……
淡淡的羨慕?!
她是在羨慕那兩名女民兵隊長透過生死考驗培養出來的友情,還是在羨慕她們之間的生死與共不離不棄?!
海青舞是驕傲的,她當然有驕傲的理由與資格,但是靜靜的站在那裡,靜靜的講述著幾十年前曾經發生過的一段小小的故事,不知道為什麼,她這個身邊肯定不會缺乏小心巴結,在學院裡更擁有舉足重輕地位的女學員,身上閃動著的,卻分明是濃濃的寂寞。
“海青舞姐姐,對不起……”風影樓小心翼翼的道:“我剛才不應該說你其智近乎妖的。”
風影樓的道歉來得突然,話更說得沒頭沒尾,但是海青舞又怎麼可能聽不懂風影樓的意思?
“你說得也沒有錯啊。”
海青舞道:“其智若妖的女人,最終不是當了尼姑,就是當了別人的情婦,這句話,我想了又想,別說還真是有幾分道理。看看我自己吧,所有人都對我既敬且妒,每一個人都對我敬而遠之,這種心理方面的天塹,我用再多‘霸王面’也不可能彌補回來。他們一個個表面上看起來對我讚賞有加,我平時也可以一呼百應,但是背地裡,卻有相當一部分人,在盼望著我出糗,更在想方設法的孤立我。在這種情況下,我連個真心的朋友都交不下,又怎麼敢指望有男人悍不畏死的跳出來,娶我這種實在太過強悍,絕對不可能變成乖乖寶寶的女人?”
“不怕你們偷笑,事實上在這間男女學員比例絕對失衡的學校裡,我大概是唯一一個長得看起來還不錯,但是直到十九歲,依然沒有收到情書的女學員了。嗯,就連封匿名情書都沒有。”
說完這些話,海青舞輕輕籲出一口長氣,心情突然變得有些陰霾起來。
就算是她根本不可能違反校規,去接受男學員沒有任何責任心,只是想嚐嚐禁果的青澀“愛情”,更不願意因為無聊的拍去浪費生命中最寶貴的時間,但她畢竟只是一個十九歲的女孩子罷了。說憧憬也罷,說是出於一個女孩子微妙的自尊心也罷,她也希望自己在情人節的時候,能夠在書桌裡找到幾封畫著大大紅心的情書,哪怕是一封匿名情書也好啊!
“今天我們的談話就到這裡吧,時間已經不早了,你們早點回宿舍休息吧。”
海青舞目光流動,淡然道:“如果你們不願意當我的敵人,我也不會勉強。但是有一句話,我很喜歡,想把它送給你們……心有多寬,世界就有多廣!”
“心有多寬,世界就有多廣!”
在心裡回味著這句話背後的含意,雷洪飛真的呆住了,就是在他呆呆的注視中,海青舞轉身走出了這個小小的花園。
……
海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