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以為離陣而去的賊首徐仲是要逃跑,所以倉促就要去追,卻見離陣的徐仲帶著幾十號騎士就停在一里多外的土坡之上,便是不明所以,又受得箭雨兩輪,連忙回頭大喊:“射,回射賊人。”
賊人已然衝上來了,稀稀拉拉的箭雨也起,卻是轉瞬之間,賊人竟然與官兵交織在了一處,趙將軍身邊,也有幾十騎士,此時卻為難起來,不知是該去追那土坡上聽著的首惡之人,還是轉頭去衝那三百多號步卒。
趙將軍又轉頭看了看土坡,見得那幾十騎士當真沒有要立馬遠逃的意思,也做了決斷,開口大喊:“轉向,先殺從賊,再追首惡。”
幾十匹馬轉頭而來,直往那三百多號賊人又去。
卻也亂作一團,還聽得趙將軍一邊打馬,還一邊呼喊:“讓開,都快快讓開,讓老子過去。”
三千多佇列還未整齊的大軍,一會兒轉頭去追側面的徐仲,一會兒又調頭來打正面的賊人,趙將軍身邊幾十騎,哪裡還有一條能讓他們衝起來的道路?
無數士卒驚慌失措往前後躲避,讓自家將軍好打馬到得陣前。
許久之後,趙將軍終於衝到了正面戰場,卻是馬匹毫無速度可言,眼前的景象卻又讓趙將軍大驚失色。
只見整整齊齊的一杆杆長槍,隨著口令前衝刺殺,隨著口令輪換佇列。再看己方人馬,一個個縮手縮腳,想上去拼殺一下,卻還未上去,就往後跳躍而回。
稍稍回慢的,身上便立馬就是幾個血窟窿。
“都幹甚鳥呢?往前殺,隨老子往前去殺!”趙將軍扯著嗓子大喊。邊喊著,還不斷拿刀身猛拍馬背,希望馬匹能加速而起。
遠處裡許的土坡上,徐牛站在馬鐙之上,張眼遠望,隨後開口說道:“大哥,側翼不整,可以橫貫。”
徐仲點頭,手中的長槍一抬,往前指了指,喊道:“突擊側翼,來回鑿穿!”
騎兵,就是這麼用的,大小戰場,皆是如此。步騎配合,步兵永遠緊密著大陣,騎兵遊騎在外,突襲兩翼,以使敵方陣腳大亂,正面戰場自然就會得勝。一般唯有全騎之軍,才會有重騎兵正面突擊,也依舊會留輕騎在外遊擊。這就是兵法所云,以正合,以奇勝。此處的“奇”並非奇兵、奇襲的意思,而是奇數偶數的“奇”,意思是另外一支軍隊。
這般的戰術,徐仲甚至不需要下達什麼命令,眾人都已心領神會。
卻是那趙將軍,一郡兵馬都總管,卻第一時間以為徐仲是要逃走。興許也是這位趙將軍以往碰到的逃跑之人太多,方才如此反應。
打仗,門外漢與門內漢,區別興許真的就是這麼大。
“駕!”
“喝!”
打馬之聲大作,健馬從土坡之上飛奔而下,不過七八十騎,卻有那無當的氣勢,猶如利劍一般,轉瞬間就在急速之中一頭扎進了官兵側翼。
城頭上有那青山知縣,也有那剛剛回到城中的東家欽差,還有青山城了一個都曲計程車卒,以及一些衙差。
眾人居高遠眺,能把整個戰局盡收眼底,早已一個個面色緊張起來,見得那一隊騎兵從側面衝鋒而來,瞬時間就扎入大陣之中,如同利劍入體,橫衝直撞毫無阻攔,眾人更是面色大變。
高速的馬蹄,撞擊在人體之上,發出陣陣脆響,待得落地,更有無數馬蹄踩踏而過,幾十馬蹄眨眼全去,留得那地上之人已然成了扁平狀,若不是還有一個圓溜溜的人頭,那就絲毫也看不出人形了。
這般威勢,當真駭人。
馬蹄前方,再也沒有了要上來阻攔之人,四周皆是大呼小叫左右躲避的漢子。
頭前的趙將軍倒是知道首惡徐仲帶人轉回來了,卻是絲毫也沒有注意到背後瞬間發生的事情,自己坐在衝不起來的馬匹上,也是左右為難,因為馬匹高坐,實在太過惹眼,往往引來七八杆槍突刺不止,要把他挑落馬下。
好在趙將軍也有些武藝在身,左格右擋。為難的是該不該下馬去戰。
身後,幾十騎貫穿而去,隨後打馬調頭,哪裡人多,馬蹄便又往哪裡去,已然又要貫穿回來。
前仆後繼是戰陣,前不敢僕,後又不繼。看得城頭之上的欽差連連大喊:“無能,當真無能,如此庸將,竟然也能竊居高位,李啟明於朝,尸位素餐也!”
這個時候罵李啟明倒是沒有什麼顧忌,也能顯出憂國憂民之心。
欽差這麼一語之後,轉頭左右看了幾番,見得城頭之上也有兩百來號人,青山的禁軍都曲百十人,衙差捕頭之類幾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