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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等胸襟,只會是霍仲亨——是她所選擇的那個男人,她心中獨一無二的英雄。這等璀璨眸光,只有在提及他的時候,方閃動在她眼裡。

或許永遠不會屬於旁人。

薛晉銘看著她,平靜地答,“是。”

當日兵變來得倉促,佟岑勳覺察異狀已來不及佈署。

倉促之下,薛晉銘隨佟部撤離北平,又受傅系與佟孝錫兩頭夾擊,援兵被阻截在路上。

被兒子從背後刺傷一刀,令佟岑勳氣得舊病復發,半生跋扈,終究也已是英雄近暮。

佟帥只當大勢已去,萬萬沒想這時候接到霍仲亨密電。

以當時腹背受敵之境,假如霍仲亨伺機發難,他是絕無生機的。

念卿淡淡笑,“就算仲亨要乘人之危,也不會平白便宜了佟孝錫與日本人。”

薛晉銘也笑,“有共同的敵人便是朋友。”

這句話,何其熟悉。

剎那間驚覺時光流轉,世事重疊,卻早已物是人非。

兩人四目相對,都沉默下去,忘了要說什麼,也早忘了如何說。

良久,子謙的聲音打破沉默,“佟岑勳性格多疑,他就這麼容易信任父親,立時投奔了他?”

“這我不敢說。”薛晉銘笑笑,“看起來,霍帥倒是信任他的。”

子謙抬眉示疑。

薛晉銘笑得意味深長,“你們此刻不就在我手上嗎?”

蕙殊一驚,立刻轉頭看念卿,卻見念卿笑容不改。

“父親不會拿我們做人質。”子謙冷冷道,“恐怕有人要枉做小人了。”

薛晉銘挑了挑眉,驀地低聲笑起來,直笑得蕙殊莫名其妙,七上八下。

“真是將門虎子,連說話神氣都一樣。”薛晉銘笑了半晌,終於正色道,“令尊說,他放心交託二位與我,讓佟帥不必枉做小人。”

十六記:煙花殺·烽火起

這一路竟出乎意料的順利,列車很快進入相對安全的地界,離碼頭已經不遠。

蕙殊望著車窗外漸漸擦黑的天色,回眸見霍夫人仍在熟睡中,雖然車輪顛簸,她卻睡得深沉,濃密睫毛投下如扇陰影,遮去眼底憔悴痕跡。這幾日也不知她是怎樣撐過來的,若非疲累到極處,也不會一坐下來便睡著。

蕙殊將大衣脫下蓋在她身上,她在睡夢中蹙了蹙眉,並未醒轉,只將大衣緊緊擁住。不知是否錯覺,蕙殊彷佛覺得,她唇角緊繃的一絲淺紋舒展開來,臉頰貼了大衣呢絨,似有淺淺笑意。

這大衣上還有著四少的氣息,她也聞到了麼?是這氣息令她安心,還是夢中有了誰的慰藉?蕙殊凝視她良久,心中悵然,竟在這一刻湧起豔羨。

此前縱有千百般好,她也不覺得有何可羨慕,不過是各有各的命運。可此刻,她卻羨慕她有摯情如此。她愛她的良人,愛到連四少這般男子也不能動搖她的心,愛到身經百劫也要一往無前。

這樣的孤勇,又有多少人愛得起。

顏世則,遙遠得彷佛已褪色的名字,蕙殊努力回想他的臉,卻只記得一點輪廓。

四少,更遙遠得如同星空,知道他越多,也離他越遠。

然而另一個人的堅毅眉目隱隱浮現,她不是沒覺察,當他頻頻用灼熱目光追逐她,又在她回眸時掩飾迴避,她便明白他的心思了……許錚,這個呆頭呆腦的人,起初曾覺得那樣討厭,如今卻知他的忠義擔當……蕙殊坐在窗下,不覺唇角帶上淺淺笑意,任由心思紛紛揚揚。

不知列車什麼時候已停了下來。

車廂門外腳步聲近,霍夫人驀然睜眼,不待蕙殊反應過來,她已一驚而起。

來的卻是四少,一身戎裝齊整,抬手輕敲門框。

“到站了?”念卿站起身來,大衣不覺滑落地上。

“從這裡下車已不遠,我們改走小路到碼頭,列車繼續走。”薛晉銘微微一笑,“這樣安全,只是要辛苦你們。”念卿會過意來,空車入站實在是一出高明的障眼法,卻又擔心道,“夜裡走小路安全麼?”

薛晉銘笑道,“許錚提早趕來探過路,備好了馬匹,我們騎馬過去。”

“許副官?”蕙殊驚喜脫口道,“他不是趕去見霍帥了嗎?”

薛晉銘笑得促狹,“給你的驚喜。”

蕙殊一怔,旋即面紅耳赤,“驚喜什麼,才不關我事!”

念卿與薛晉銘相視,他的良苦用心,她自是明白的。

許錚隻身冒著危險,提早過來探定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