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頭疼錢的問題了。在京城三萬兩不算什麼,但是在這邊鎮,還真就很不少了,顧家咬著牙也是拿得出,只是那得出,他也肉疼啊。
躊躇了一會兒,他終於還是開口道:“謝家後生,既然如此,那老夫就用三萬兩買你這塔。只是……”
他話說了一半,就已經在人群中引起了轟動,三萬兩啊,什麼叫價值連城?這就是了,無數火熱的目光往寶塔看了過去,其中的熱情讓一邊被波及的二牛都是一陣心悸,好嚇人啊。
王知縣的眼皮也抖了幾下,這麼大的數目,他這個知縣都沒經手過,這要是拿來孝敬上官,自己能升到什麼位置呢?他盤算起來。
陸師爺心裡滿是妒火,上次是這樣,這次又是。這個姓謝的小子怎麼運氣就這麼好呢?他完全忽略了董管家的話,按照胖子的說法,謝宏其實只是過路財神才對,他心裡只是嫉恨著謝宏的運氣。
謝宏卻沒什麼反應,倒不是他演技好,而是他定這個價錢是經過了反覆考量的。除了讓見識較廣的董莊主估價,他還讓馬文濤打聽到了顧家的家底,這個三萬兩就是顧家可以承受的極限數目。再多,顧家就得賣家產了,耽擱時間就太長了,謝宏也擔心夜長夢多。
他心裡篤實,自然不動聲色,也不接顧御醫的口,只是面帶微笑,看著對方。
顧御醫賣了個關子,卻沒收到想要的回應,心裡暗歎一聲,第一次拉下了臉面,用商量的語氣,道:“既然你家裡有病人,老夫便破個例,出手一次。診金麼……就收你三千兩好了。”商量的語氣只存在於他自己的認知裡,實際上,這話說得還是高高在上的施捨語氣。
還這麼囂張?謝宏心裡大罵,要是一個月前,我上門求醫的時候,你這樣說,哥也就忍了,哪怕三千兩這樣的天價,也不是不能商量。可是現在,先不說教訓你這老頭的計劃已經到了最後,也不說你顧家的底細咱也摸清楚了。
單說這治病的事,能說出見死不救的醫生會有醫德?那可是咱的娘,怎麼可能讓你一個沒有職業道德的人來醫治?要知道,哥可是個手藝人,而且是個很講究的手藝人,講究人都是很在乎職業道德的。
更別提,這兩天自己已經把顧家得罪的死死的了。雖然最後一手還沒出,但是謝宏也可以想象對方對自己的憤恨了。若是顧家跟陳家一樣服了軟,這事兒還可以考慮一下,可是,謝宏看了一眼顧御醫的高傲神情,這人還以為自己佔著上風呢?
讓這樣的人給親人治病?謝宏覺得自己的智商還在水準之上,他才不會幹這樣的傻事呢。
如果說,得罪了廚師再吃廚師做的東西,可能會吃到匪夷所思的材料。那麼得罪了醫生,再讓這人給治病,誰知道會出什麼問題。謝宏自己不懂醫術,可他還是知道的,專業人士想要動手腳,外行是一定看不出來的。
想到這裡,謝宏把摺扇一收,暗自一笑,說到底,自己的計劃也是欺負外行人啊。
“家母的病就不勞顧大人費心了,謝家是普通人家,當不起顧大人的大駕。況且,三千兩的診金,謝某無能啊,確實是出不起的。”謝宏滿臉羞慚,搖頭嘆氣。
“不過,若是大人肯降些診金,這事倒也可以商量。”他語氣一轉,又道。
“哼。”顧御醫冷哼一聲,“無知小兒,你當御醫是什麼?竟敢討價還價。憐你年幼無知,老夫就原諒你這一次,診金少一點就少一點吧。”
謝宏滿臉喜色,道:“那就多謝顧大人了,下官家貧,不過家母的病還是要治的。下官就拿出一年的俸祿,還請大人不吝出手。”
一年俸祿?顧御醫沒反應過來,轉頭看著自己的管家,很是納悶:“縣主簿的俸祿很高嗎?一年能有幾千兩?”
管家苦笑,這謝主簿太壞了,這不是坑人嗎?他小心翼翼的壓低聲音,道:“老爺,那小兒是在戲耍您呢,縣主簿一年的俸祿不過三十兩而已……”
“小子大膽!”顧御醫猛的轉身,指著謝宏一聲怒喝:“老夫可是御醫,你竟敢……”
沒有醫德的御醫,謝宏在心裡狠狠的補上一句,既然你不把別人的性命放在心上,今天哥也讓你嚐嚐被人不當人看的滋味。
他心裡發狠,可是臉上益發笑的燦爛,一邊把雙手一攤,道:“顧大人,不管你是御醫還是什麼,謝某拿出一年的薪俸,已經很有誠意了。雖然這寶物賣了三萬兩,可是,這銀子不是謝某的啊。”說著,他還嘆了口氣,望著董管家那個胖子。
胖子很配合,瞥了謝宏一眼,然後冷哼一聲,十足一個愛財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