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宏對這評價也不以為意,他這個手藝人當然也會作畫,那種充滿藝術氣息的畫,他是畫不來的,畫的就是這種全無神韻,只有外形的畫。至於匠氣什麼的評價,謝宏在心裡嗤之以鼻,哥本來就是匠人,畫出來的東西當然帶著匠氣了。
“謝賢侄,老夫觀你這兩處的作畫,應該也花了不少功夫,裡間倒也罷了,可外間那些被風吹雨淋,那色彩豈不是幾天就掉落了?”曾鑑卻不關心謝宏的畫藝,反而問起了不少圍觀眾心裡的疑問。
“回稟曾大人……”
“誒!老夫不是說了,都不是外人,直接稱呼伯父即可。”曾鑑一擺手,打斷了謝宏的說話。
“那小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在北莊的時候,那位王知縣就是頗重禮儀的,謝宏在後世也知道古人重禮,平時也是加了小心。但實際上,他還是很有些不耐煩的,一口一個大人,稱呼起來很是麻煩。雖然不知這位曾尚書為何這般看顧自己,不過既然他吩咐了,自己從命就是了。
“那畫確實不是直接畫在牆上的,而是在木板上,鋪了一層白色的厚麻布,畫是直接畫在麻布之上。平時若是有雨雪落下,直接摘下來即可,再有其他意外損毀了也不要緊,再畫一幅貼上去便是。”
“原來如此,老夫曾經聽說江南之地有那豪富之家,在布幔上作畫,旖旎數里,蔚為奇觀,而古人筆記中也有這等記錄,莫非賢侄也是效法這等故事?”
謝宏一愣,他會這麼幹,當然是因為後世的海報多是這麼做的,而他又恰好能畫幾筆,於是就這麼搞了。一方面可以當做海報宣傳,另一方面,在茶館內部這麼一設定,給人身臨其境的感覺。
可曾鑑說的這些他就完全不知道了,不過既然有人幫忙找了藉口,那就應下來好了,反正謝宏也不打算爭取原創什麼的。
“曾伯父明鑑,正是如此。”
“這些畫加上這佈置,”曾鑑微微頷首,讚許道:“嗯,謝賢侄你確實心如玲瓏,匠心獨運啊。”
謝宏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位曾大人果然也曾經是匠人,否則不會說出這番話。張巡撫說的話,才是典型的讀書人觀點,這些匠心,設計什麼的,在讀書人眼裡都不過是小道而已,帶了匠氣,那是貶義詞。
而這位曾尚書卻表示讚許,顯然是看出來了自己這番佈置的妙處,除了他是內行,謝宏就找不到其他解釋了。若是內行,也能解釋曾尚書為什麼待自己這般親厚和藹了,想必是董平說了一些自己的事情,才讓這位大人有了興趣,不過,他來找自己又是為了什麼呢?
帶著疑惑,謝宏引著三人上了二樓。
二樓是雅間所在,正如謝宏的促銷計劃,這樣的設計也是同樣抄襲自他後世零星聽來的一些商業知識。一樓的佈置的目的,是要將空間最大化的利用起來,以能容得下更多的顧客,這就是候德坊的最大目的了,人氣。
同時,也要給那些富戶和達官貴人留下空間,二樓就是為了這些人了,用謝宏的話來講,一樓是賺吆喝的,二樓是賺錢的。二樓只有七個房間,中間的那個是琴房,演奏樂器的是靈兒跟晴兒,謝宏不想讓她們拋頭露面的,所以特意設定了這個琴房。
其他六個房間就是雅間了,這裡的佈置謝宏沒做什麼調整,無論座椅還是牆上的字畫,就和其他青樓茶館的雅間一樣。
看見這裡的佈置,曾鑑到沒什麼,張巡撫可是鬆了一口氣。他可是一鎮巡撫,要真是讓他坐在那些怪模怪樣的桌椅上,那可真是有失體統,若是被傳揚出去,會成為士林笑柄的。可是他又不好就這麼走了,上樓的時候,他也是進退兩難。
還好這個謝千戶不算太瘋,二樓還是正常的,略略謙讓了一番,幾人也是安坐下來。也是恰好,這時外面的人也陸續進來了,自然又是一番驚歎,畢竟這佈置頗具震撼力,連飽讀詩書,受過聖人教化的張巡撫都失態了,何況是普通的百姓?
“謝兄弟,看這茶館中的畫,莫非要說的書就是三國演義麼?”謝宏這會兒已經知道了,早在幾十年前,羅貫中就已經寫就三國演義的書了,坊間的評話也多以這書為藍本。所以,他對董平的問題也不奇怪,點頭應是。
“可是這評話已經在宣府被講了很久了,便是愚兄不常出門,也是聽過幾回,賢弟你這……”董平欲言又止的,對謝宏開店的計劃,他是不看好的,之前就勸過一次,可是謝宏不聽,他也是無法。知道評書內容,他又想相勸,可是這時旁邊還有張巡撫,他也不好開口。
“董大哥,你且看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