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攻勢。
在最後的那個瞬間,簡仁和往常一樣,仰著自己的頭,不讓白成看到自己的表情。
——說起來,他們現在才相處了……半年而已吧。說不定還不到。
白成在那個瞬間看到簡仁的動作這麼想著。
完事後的兩人自然身上一身汗。被吃掉的簡仁已經渾身沒了力氣,就這麼躺在了白成那兩個男人睡著挺窄的單人床上打算睡一會。而馬上就要上班的白成看了看時鐘,皺皺眉就把睡衣一披直接朝浴室走去。
白成是個普通公司的員工,每天的工作無非就是在準時到公司然後打打檔案看看電腦再外加跑跑外面而已。而這個名為簡仁的男人……白成所知道的,就是這個男人自稱自己是“唱片騎士”,一個星期裡只有四天工作,剩下三天就是在家裡休息。工作的地點是小區外面過兩個路口就到的一家酒吧,當然是夜班。七點出門八點上班四點下班五點到這裡睡覺。
沒錯,是到這裡來睡覺而不是回家。
準確來說,簡仁這個人的家並不在白成房子裡,而是在白成這房子的對面。
七個月前,已婚男子白成辦好了妻子的喪事就從原來和妻子一起購置的房子裡搬到了這個房子。
他和妻子結婚了七年,他十分深愛自己的妻子。那七年生活也沒什麼問題,他和妻子踏踏實實地工作,生活過得倒也滿足。但是某個月的某天這滿足的生活不見了。
——他的妻子去世了,因為出了車禍而當場死亡,而撞死他妻子的人也跟著當場死了。
那個時候白成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等火化結束回到家的時候看著曾經到自己肩膀高的纖瘦身形一下子變成了一個盒子,只是覺得肩膀上重了很多。辦完妻子的喪事後他的生活和過去沒多大的區別。起床,洗漱,上班,吃飯,下班,洗澡,躺下,等天亮就起床。只是和妻子在相比多了一項:失眠。
每天都這麼重複。
過了一個星期這樣的生活,白成覺得自己暫時不能呆在這個和自己妻子住了七年的房子,便把那房子暫時放置在那裡,拿著一櫃子的書和幾個傢俱就搬到了朋友說可以暫時借給他的房子裡。
那房子位於某個大廈二十三樓,每樓就四個住戶。
搬到那房子裡一個月後,他家的對門就住進了簡仁。
兩個人的初次見面正好是在白成住進新房正好滿一個月的一個工作日早上。那時候白成終於能在夜晚睡著了,早上的心情也比過去好了些。
正打算出門,一開啟門就看到簡仁頂著個熊貓眼,手裡拎著個袋子,就這樣站在白成家的門前。
“……你是哪位?”臉上面無表情但是嘴巴上還帶點客氣的白成。
“我是新搬來的。”一臉鬱卒的簡仁指了指白成家對面的房子。“這是見面禮。我很容易製造噪音,希望你能通融。……如果會造成你失眠……就直接敲門。我會適當調節的。”禮貌說完的簡仁頓了頓,又加了句:“我叫簡仁。”
白成第一個反應就是:賤人?
話說完的賤人噢不是簡仁,就把袋子塞了過去然後朝自己家門走了兩步就一頭撞在了他家門旁邊的牆壁上,然後倒了。
白成雖然不是什麼爛人但是也不是什麼愛管閒事的人。他只是過去叫了叫簡仁,見叫了多次也沒反應也就放著那傢伙去了,進了電梯上班去。
等到了公司的白成才發現那個傢伙塞到自己手裡的東西竟然是一瓶酒。而且還是價格不菲味道相當不錯的那種。這種酒一般的超市裡還沒有賣,大部分只有在酒吧之類的地方才能喝到。白成當時皺皺眉,他想他大概能猜到住在自己對面的人在什麼地方工作了。
後來這個簡仁就像他當初自我介紹的那樣,一個星期裡三個晚上是在製造噪音的。剛開始很不習慣,於是白成就在睡覺前去簡仁家門前敲了敲那不結實的鐵門。
裡面的木門開啟,穿著一身灰衣灰褲看到身著白色睡衣的白成站門外愣了愣,然後摸摸自己的頭笑了。白成看著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覺得這簡仁臉皮特厚。
“哎呀,先生找我,有事兒?”
“你的音樂太吵了。”剛開啟門就聽到裡面那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幾乎讓人誤以為是自己心跳的低沉鼓點聲,還有配合著鼓點聲一起彈奏的電子吉他聲,倒也沒有到刺耳的程度,但是白成沒有那個本事在這隔著牆壁傳來的噪音包圍下睡覺。
本來就因為之前的事變得失眠而難以入睡,現在這麼一搞誰都不可能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