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頭露面,所以這個碑,恐怕也未能成立。
現在再把我認識賽金花的經過情形來談一談。因為庚子之亂,舍下遭大難。先嚴恨西太后之無知,於是囑諭我等,不許再做清朝的官,然亦不許與外國人當翻譯。不許做官者,最恨西太后之混;不許當翻譯者,是為自己雖學了點洋文,但都是國家公帑栽培的,居然供外國人驅使,不但對不起國家,且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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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賽金花(2)
然必須要生活呀,不得已遂決做買賣。李文忠到京,所有交涉事件自以英文或法文為主,但彼最高統帥為德人,則自己當然也得有德文翻譯人員。文忠幕府晦若先生與先君為盟兄弟,特來約餘弟兄,雖婉言辭之,但允其不支薪水,絕對幫忙。於是常到賢良寺(文忠住此),有的事情也常替他探聽,所以彼時交涉的情形,也稍知道一些。後給他推薦一位程遵堯,字紹唐,乃程長庚之嫡孫,德文比我早學四五年,且教過我,又系文忠同鄉,彼此相處甚好,於是餘家兄弟就不常去了,乃做起買賣來。因為彼時會德文的人太少,許多德國軍官都想同我們認識認識,所認識的軍官很多,但多是下級的。
那年前門外,東至東便門,西至西便門,南至珠市口大街,都歸德國軍隊居住。一次我騎著馬出前門,大遠的看見,由南面來了三個軍官,一箇中國女人,正不知為何人。走近了,三位軍官都很熟,彼此招呼。他們就給我指引,此位是洪夫人,我趕緊回答說知道知道。
其實我以前並未見過她,且不知她在北京,但我理想著一定是她。
她對我卻非常顯著親近,並告訴我她的住址在石頭衚衕,約我去談談,而且說了兩三次,這是我第一次認識她。過了幾天恰有一位軍官跟我打聽她的住址,很想去拜會她,所以我就一同去了。房子並不寬綽,也還整齊,跟我說了很多話,大致是請我常去。並且說您認識的德國軍官多,只管請這裡來坐。並有兩個十六七歲的姑娘,倒茶裝煙。我當時看看那種情形,並不象是使喚丫頭,以為情形不對,詳細一調查,居然是一個妓院性質。她殷殷的請我去有兩種意義,一種是她的德國話不夠,請我幫她忙,一種是完全給她拉買賣。
後來我又去一次,方知果然是那麼回事,於是我就再也沒去。凡有德國軍官求介紹者,永遠請家兄竺山同他們去,才知道價錢,喝一次茶八元錢,過夜是二十塊錢,此外還有點賞費。
一次同一位軍官到中南海,見紫光閣前,月臺上堆滿了書籍,山堆大垛,亂七八糟。我問這是怎麼回事,適管理此事一軍官由閣中出來,說是要用此閣養馬,所以把書都扔出來,問我要不要,他可以管送,不要錢。我說一來我沒有那麼多房屋去盛他,二來將來政府回來也許有罪過。他很相信,且領我到閣中看看。一進門便見賽金花同兩個軍官在裡面。我同她說了幾句話,忽見瓦帥同一軍官從南邊走來,與賽金花在一起之軍官,很露出倉惶之色,商量躲避之法,我便出來。瓦帥見我是個中國人,問和我同行的軍官,我是如何人。軍官代答,並說我說很好的德國話,我便對之行一敬禮。瓦帥很客氣,問我去過德國麼,對以沒有。他問在哪個學校學的德文,當即告彼,又說了幾句話就走了。又有一次在瀛臺,又遇到賽同別的兩個軍官。我跟賽正說話,又遠遠的見瓦帥同站崗計程車兵說話,這兩個軍官也露出不安之色,其一說瓦帥不會進來,後瓦帥果然走了。這兩次賽金花都沒敢見瓦帥,所以測度她沒有見過瓦帥。就是見過也不過是一二次,時間也一定很暫,至於委身於瓦帥,那是絕對不會有的。再說那樣高階的長官,也不敢如此胡來。我說這話不是武斷,我見過與賽金花在一起的軍官都是中少尉階級,連上尉階級的都沒有。因為中尉雖比少尉高一級,但都是排長,誰也管不著誰。上尉就是連長,為中少尉之正上司,所以動作不能與中少尉同夥。因此,我想老跟一群下級軍官來往的人,不會與最高統帥隨便起坐。且外國統帥與中國前些年的統帥不同,中國統帥下邊的都是他私人,可以隨便給他介紹妓女。外國的副官則絕對不是這樣情形,當的都是國家的差事,這樣的私事他決不敢做。中國人認為瓦帥的屬員可以給他介紹拉攏者,大概是看慣了舊日中國的情形,所以才有這樣思想。
一次也是我騎著馬在前門大街,望見她和幾個中少尉騎馬往南走,他們約我一同逛天壇。其中有兩個新由保定府到北京的軍官,對北京的情形當然不很清楚,一面談著天,問長問短。賽金花指著前面一帶,同那兩個軍官說:“這都是我們的佔領區!”我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