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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妙地與四周的西式建築融合在一起。湖泊很大,但只養了一些金魚,沒有荷花,估計是養不活。閒暇時到這裡休息,常能得到心靈的撫慰與平靜。

草地上間或分佈著榆樹、橡樹(也稱櫟樹)、杉樹、月桂樹我曾經饒有興致地一棵一棵地看會不會有中國的竹子、榕樹、白楊、松柏或楓樹,令我意外的是一棵也沒有。倒是水榭那邊有一些柳樹。不知是那些樹們水土不服還是與這城堡不搭,反正是沒有。

草地的另一邊搭建兩座鞦韆,鞦韆上環繞著不知名的褐色藤葛,藤條上開著淡紫色小小的花兒,再加上身後鬱鬱蔥蔥的的葡萄架,和更遠一些的城堡尖頂和藍天白雲為背景,如詩如畫,我都懷疑,還有人捨得坐上去嗎?

不像其他城堡的草地沒有或只有一條大路。特伯樂的草地上小路縱橫交錯,阡陌相通,全是鵝卵石鋪就的,有的是純黑,有的是純白的,有的是鵝黃的,有的黑白相間,有的五彩斑斕。主人的巧思令人驚歎。

除卻特伯樂花園的魅力,另一個讓我喜歡到這裡的原因是愛麗絲的指導。

貴族的禮儀、宴會的應對、家族事務的打理、資產的管理只要我表現出感興趣的樣子,她就不吝賜教,甚至把一些小事讓我處理和把一些不重要的產業給我練手。這種貴族長輩式的教導在英國兩個沒血緣關係的人之間是幾乎不可能的,並且對我幫助極大,而對這位明年就要離開世間與她的愛人團聚的老夫人,我只能拼命吸收她教的知識,而把感激放在心中,以求日後回報,至少不讓她付出一生心血的家族在兩年後覆滅。

永別

時間走得很快,一眨眼就進入1984年了。

我很緊張,不停地替愛麗絲把脈、檢查身體,卻什麼異樣也沒有,只有很正常的老人的虛弱。但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絕望。

雖然我在治病醫人的經驗很少,可我也是名醫高徒,知道這樣的沒問題只說明瞭愛麗絲的死亡就如記載一樣,是正常的壽終正寢,非人力可以挽回。

愛麗絲似乎也感覺到什麼了,一次,我替她把脈之後,她跟我說:“生與死是無法抗拒的,我們只能享受二者之間的一段時間,死亡的黑暗帷幕將襯托出生命的光彩。”

可是,對生者來說,這只是代表陰陽相隔。

對我來說,只代表著我再也不能在這世間看到您和藹可親的面容,只代表著我再也不能在時間聽到您溫和關懷我的聲音,只代表著我再也不能接受您的諄諄告誡。所以,我希望你能活得長久一些。我在心中默默地說。

之後,我再也沒有替她把脈了。當然,這不等於我已經放棄讓她活多幾天的想法,我只是把方向換成食療而已。

也有人問起,我都這麼忙了,為什麼還在這時候鑽廚房呢?

我就說我只是對中國食物忽然感興趣了。

愛麗絲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但我總覺得她是明白我的,只是她不說,我就裝傻了。

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請不要阻止我。

就算一開始是懷著不好的目的接近愛麗絲的,但經過那麼長時間的相處,接受了愛麗絲的百般厚待,我是真心把這位慈祥的老婦人當成自己的奶奶的,我和愛麗絲甚至比和德思禮一家、哈利都更親近。

佩妮姨媽和弗農姨父對我始終都保持有一段距離,而達力、哈利都需要我的照顧。愛麗絲精明細心,能隨時準確地發現我的心思,對中國人又很瞭解,照顧我時,既處處到位,又不會越過一個腳趾。這樣的一個人,怎麼能讓人不心生親近呢?何況我這麼個莫名其妙地穿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倫敦的人呢?孤苦伶仃,無依無靠,連自己的身體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這麼一份溫暖是我之前想也不敢想的。我越在意,它就越溫暖。它越溫暖,我就越不想失去。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了,我越來越緊張,我不知道愛麗絲具體在哪一天逝世,但如果我沒給愛麗絲的死亡帶來蝴蝶效應,那愛麗絲就是一天一天地邁向死亡。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越來越緊的日程中,抽時間變著花樣絞盡腦汁設計食療食譜。我想即使我不能改變她的死亡,至少我盡力延遲那一天的到來了。

幸好,特伯樂家養了一群中國廚子,否則,單是怎麼做菜就能愁死我。(小然說過,Susie不是萬能女主,做菜就只會廣東的家常菜,精緻一點的都拿不出手。)

其實,真正厲害的中國廚師很少會到萬里迢迢的英國謀生的,特伯樂家的還是當年謝採帶來的廚子教出來的。這就是說有兩個缺點,一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