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兒盯著他合著的薄唇,捏著毛巾的手,半天都沒有反應。
“怎麼了?律兒,你最近怪怪的,老是走神,出什麼事了?”司徒鄴發現律兒根本沒在動,睜開眼睛看他。
“啊?”律兒被這麼一叫才回過神來,手中的毛巾也是啪一下掉進水裡。
司徒鄴更加起疑,“府裡有人欺負你嗎?”
“沒有的事,公子。”
律兒看到差點被看穿了心事,連忙打起精神,撈起旁邊的毛巾,殷情地幫司徒鄴擦起來,感受到司徒鄴富有彈性的肌膚,他又咬了一下嘴唇,“公子…公子白天與廖大人所說的那個姑娘是…是公子的什麼人嗎?”
很在意,很在意他身邊的任何人,所以忍不住開口了——會讓司徒鄴掛念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
“怎麼忽然問起這個?”司徒鄴仍舊眯著眼,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律兒漂亮的眼睛轉了轉,這才說道,“只是好奇而已,想知道公子喜歡的人是什麼模樣。”
“為什麼?”
“公子要說便說,問這麼多做什麼?”律兒才不會將他的小心思給司徒鄴知道,不問清楚怎麼能有所準備呢。
司徒鄴摸了摸下巴:“這樣吧,如果你能在三天內將我的《青玉案》背出來的話,我就告訴你,怎麼樣?”
律兒:“就沒有別的法子嗎?”
……
於是小律兒開始可憐巴巴地背起司徒鄴的詩,左一句“幽幽聽風嵌殘月”,右一句“花前寂寞畫鴛鴦”,開始他的漫漫人生路,爭取有一天能夠得到某隻天天漠視他情感的才子之心。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眼看著,衛黎馬上就要從南炴回來,朝廷又有了新的話題……
攻心為上
三個月後,衛黎帶著親信人馬,由南炴趕了回來,百姓知道後,都想再次一睹這位‘難得痴情’的好男兒,紛紛湧上街頭,迎接他回京。
要說這個衛黎,最近真是名聲大噪,剛打完勝戰不久,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想要共度一生的南宮佳玥,沒想到卻出了這樣的意外,害得痴情的九王爺當場發誓,今生除了南宮佳玥,終生不娶任何女子,那叫一個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啊。
不知內情的老百姓自然是把這一段‘佳話’在街頭巷尾傳的沸沸揚揚,有聲有色,所以一聽說黎王就要回京,那還不得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他個水洩不通,好歹來給他鼓鼓氣,表示表示慰問。
遠遠看去,衛黎一身素淨的月色長袍加身,外面套著密紋褐色長衫,因為天氣轉涼而南炴氣候又偏冷的緣故,還加了一件黑色披風,玉冠之下墨髮迎風,面色略顯憔悴,相比起第一次見到的凱旋而歸的模樣,儼然少了幾分威嚴之氣。
廖暮臣正在依例巡城,這陣子幸虧有了司徒鄴的幫助,少了許多麻煩事,自己也終於摸出了點門道,這個監察史已經當得有模有樣了,只是……
廖暮臣剛想說前面是不是要聚眾鬧事,怎麼大家都跑了過去,連忙調轉馬頭,帶上衙吏跟了上去,來到圍了不少人的大道之上。
騎在馬上的男子,面容依舊,笑得內斂深沉,那一對深綠的眼眸,似乎能夠將你的靈魂都給吸進去,廖暮臣的腦袋‘嗡……’一聲,心口像是塞了一團棉花般的難受。
他就那樣停住身上所有的動作,只是一動不動地跟著對面那個人的身姿——他好像是消瘦了些,也憔悴了不少,三個月不見,他日日想見,卻是到了回來這一天,竟然給忘記了……
廖暮臣看著眼前人山人海的景象,恍如隔世。
如果現在可以走到他的面前,那該有多好,可是衛黎沒有看到他,每次剛要轉到這邊的視線,卻又忽然拐了個彎,看向別處,廖暮臣有些發急——
只要他看一眼便好,哪怕只是一眼…可惜直到大隊的人馬過去,衛黎還是沒有轉過頭來,廖暮臣為了不傷及無辜,只好爬下馬,在擁擠的人群中,追著馬背上的身影…
最終還是未能追上,甚至還被撞倒在地,只能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離開自己的視野…他不願去想,衛黎是否已經將他忘記,畢竟之前出了那樣的事情,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和南宮佳玥有著那麼一段情緣在裡面…他想做的只是想去告訴他,自己並不是為了利用他才接近的,不是對他抱著那樣的感情,這一點,廖暮臣很不希望他誤會,真的。
匆匆處理完今天的公事,廖暮臣換了身衣服,再三猶豫之下還是決定去跟衛黎解釋清楚,經過這樣一段時間,他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