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敢打賭嗎?”
這耍木偶人稍微思忖一下,說道:“我不跟你鬥氣——我剛才忘了她是你的伴了。”他垂下腦袋,像是看了看東西,“她根本不在我的定位器上,我也說不準她去哪兒了。”
“這是不是意味她的飛輪已被毀了?”
“廣義上說是這樣——因為發射器靠近她飛輪的另一個驅動器。或許她又撞上另外一臺工作著的機器——跟燒壞我們通話盤的機器一樣。”
“嗯,但是,你記得剛才她說話時的位置吧?”
“‘港口向’順時針轉十度。我可不清楚距離有多遠。不過,我們能夠依據她飛輪的速度估摸一下。”
他們朝著那個方位飛去。這位置在議長手做的地圖上是條斜線。三人飛了足有兩個小時,沒有見任何燈光。路易開始懷疑是不是迷失了方向。
從風暴之眼到這兒已有三千五百英里,議長的地圖示明這個航向的終點是個海港,海港之外是一片大小如同大西洋的海灣。泰莉不可能飛得比這還遠。看來海港是他們最後的一線希望……
突然,就在前面緩緩的山坡之外,竟然出現了亮光!
“升上去!”路易狠狠地吐出三個字。他自己也不明白怎麼會這樣。但是議長早就把三人帶到半空中了。
三人在空中盤旋,觀察底下的燈火和地形。
往下看,只見地上全是城市,一排排一列列帶有圓窗的房屋如同蜂巢一樣縱橫交錯,隱在藍色拱形門的陰影裡。彎彎曲曲的人行道延伸在房屋中間,窄得簡直稱不上街。再往前瞧,建築物仍然重重疊疊、密密麻麻,而且越來越高——到最後全是摩天大樓和懸浮塔!
“這城市跟先前的不一樣,”路易低聲說道,“這建築樣式跟淄那科雷克城不同,不同的風格……”
“瞧這摩天大樓,”議長說道,“環形世界有這麼大的空間,弄這麼高做什麼?”
“證明他們能幹。不會,那太蠢了。”路易自個兒否定了自個兒。
“既然能夠修起像環形世界這樣的工程,其他活肯定不在話下。”
“或許這高樓大廈出現得比較晚——比方說他們的文明衰敗之後。”
三人注視著眼前的一切,白熾的燈光從層次分明的窗子中灑出來。不遠處幾座聳立出來的塔樓連在一塊兒,從底到頂兒通體發亮,點綴著夜空。路易仔細端詳一番,覺得那兒就是城市中心。
就在城市中心的順時針方位,有那麼一小塊土地(像是郊區)發出橘紅色與白色相間的光——雖說有點黯淡,但挺招人眼。
三人躲在其中一問房子的二樓地板上,坐成一個三角形,盯著議長的地圖看。
議長非堅持把飛輪也弄進屋來。“出於安全考慮嘛。”他開啟自己飛輪的頭燈。光線照到弧線形的牆壁上反射回來,變得柔和一些。屋裡擺著一張桌子,上面刻有放碟子、放茶杯用的墊,讓人覺得挺奇怪。路易本來想擦一擦,誰知一動它竟然散了架,砸起了塵土。
地板上的塵土積了一英寸厚。牆上的油漆已經剝落,插在壁腳板上積起的天藍色塵土中。
路易心裡開始琢磨這城市的年代。
“製作地圖室裡那盤帶子的時候,這兒恐怕是環形世界最大的城市之一。”議長斷言道。他逐漸癒合的爪子在地圖上指來畫去。“最初的城市佈局也是精心安排,海濱呈半圓形。天堂之塔肯定是很晚以後才建成。那時整個海灘已是房屋林立了。”
“你恰恰沒畫這部分的圖,真讓人遺憾。”路易盯著議長的地圖說。上面只有一塊半圓形的陰影。
議長撿起地圖,摺疊一下:“這樣一個被遺棄的大城市肯定會有許多秘密。咱們可得小心行事,既然文明能在這地兒上興起——在這種構造之上——那麼,肯定會有線索標明某種消失的技術。”
“會不會因為金屬的消失?”乃蘇駁斥道,“失落的文明無法在環形世界上興起,因為根本沒什麼金屬可挖,沒什麼礦物燃料可掏。所有的工具只限於木頭和骨頭。”
“可我們看見了燈光。”
“瞧那燈光的分佈,看上去沒有規律,這是因為自供電源衰竭的緣故。不過,你說的倒也有可能。”乃蘇語氣一緩,“要是這地方真的有人重新制造工具,咱們必須和他們取得聯絡。咱們必須佔據主動。”
“也許咱們早被人家盯上了——別忘了,咱們的對講機能發光。”
“絕對不會,議長。咱們的對講機全是封閉了光束的。”
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