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輕輕撫摸她滑如凝脂的肌膚,許久,他聲音悲涼道:“依諾,你那麼不信任我,你也相信了這部歌劇的挑唆,認為我從來沒有對你真心過,是嗎?”
沉睡的賀雪生不可能回答他,他等了許久,等來的是她更加綿長的呼吸,他苦笑一聲,“如果註定有一天我要失去你,我寧願死在你手裡,這樣,我就不會活在漫長無望的等待中。”
半晌,他站起身來,轉身往浴室走去。
昏暗的光線裡,賀雪生睜開眼睛,看著浴室移門上倒映出來的頎長身影,神情冷漠,透著刻骨的恨意。
……
翌日,賀雪生醒來時,發現床上只有她一個人,她身側的床鋪整齊,說明昨晚沈存希並未回主臥室睡覺。她記得,他洗完澡後,就去了書房。然後她等到睡著了,都沒見他回來。
這麼說,昨晚他是在書房裡睡了?這還是他們和好後,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昨晚的歌劇,揭露了他醜陋不堪的面目,所以他在她面前再也演不下去了?
她一直找不到理由去懷疑他,昨晚她終於知道原因了,因為她無意間知道了別墅縱火的真兇是誰,所以他才會對自己痛下殺手。
事情的真相怎麼會這樣不堪,那個口口聲聲的說愛她的男人,怎麼會是這樣的?
她捧著腦袋,腦子裡凌亂不堪,耳邊有音樂,也有男人低沉的聲音,一直在說著什麼,吵得她頭疼欲裂。她將腦袋埋進雙腿間,疼得腦門直冒冷汗,“別說了,別說了!”
最後那些凌亂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沈存希不愛你,他只是利用你,他對你不是真心的,沈晏白就是他背叛你的證據。”
這句話反反覆覆在她耳邊響起,一聲聲摧人心肝,沈晏白,沈晏白……
她腦子裡閃現許多的畫面,像是卡帶的錄影帶,每一個畫面都是花的,只有那句話越來越清晰,彷彿要植入她腦海裡,讓她永世不能忘。
沈晏白從外面跑進來,他從今天開始放寒假,他在樓下一直等,等到快十點,都不見爸爸和花生下樓,他等不及了,才跑上來找她。
此刻看見她雙手抱膝坐在床上,一直低嚷著什麼,他跑過去,站在床邊,“花生,你怎麼啦?花生?”
賀雪生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她耳邊只剩下歌劇魅影的音樂與那句話,吵得她快要崩潰,“別說了,別說了。”
沈晏白見她不對勁,他爬到床上,伸手推她,“花生,你做噩夢了嗎?你快醒過來,醒過來就不怕了。”
“滾開!”賀雪生忽然用力一推,沈晏白不設防,被她從床上推下去,哪怕地上鋪了羊毛地毯,他也摔疼了,不僅摔疼了,還嚇著了,他從地上爬起來,盤腿坐在地毯上,“哇”一聲大哭起來。
沈存希聽到哭聲,三步並作兩步從書房跑過來,衝進主臥室,就看到沈晏白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賀雪生被響亮的哭聲拉回神來,看見沈晏白坐在地上大哭,她恍惚想起來,好像是她用力推了他一下,將他推下床了,她一慌,連忙起身要去拉他起來,下一秒沈存希已經將他拎了起來,直接扔了出去。
沈晏白心裡本來還挺委屈的,沒想到老爸居然把他當成沙包一樣,不僅不安慰他,還把他往外扔,他頓時更加委屈了,哭聲也越來越大。
沈存希關上門,轉身走進來,他坐在床邊,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她額頭沁出冷汗來,他擔憂道:“依諾,是不是做噩夢了?”
說罷,他抬手欲幫她拭額頭上的冷汗,賀雪生下意識躲開,他的手尷尬的舉在半空中,良久,他才縮了回去,眸裡多了一抹憂慮。
“依諾,你怎麼了?”
賀雪生靠在枕頭上,她移開視線,沒有看他,怕自己心軟,“我沒事,就是覺得累。”
沈存希蹙眉,直覺她沒有和他說實話,他也沒有再追問,他望著她,道:“依諾,昨晚你掉下去後,是怎麼到了偏殿的,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她失蹤的那十幾分鍾裡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否則她的態度不會突然變得這樣冷淡,就像防著他什麼似的。可是她失蹤的這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賀雪生的目光落在虛無的一個點上,她道:“我掉下去後就暈過去了,所以我什麼都不知道。”
“依諾,我們是這世上最親密的人,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希望你不要瞞著我。”沈存希覺得無力,她什麼都不願意告訴他,是真的在防著他了。
“我能瞞著你什麼?”賀雪生的目光落回他臉上,他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