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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各樣的女人中間飛來飛去。他的私生活裡充滿了畫家們特有的浪漫色彩,說得不客氣點,就是生活挺小資的。喜歡吸進口香菸,愛喝紅酒、愛玩飛鏢、愛泡酒吧,渾身上下都是品牌服裝,連說話也愛在句子中間加點洋文。

“她呀。”我衝周明芳的方向努了努嘴。

“她?Why?你能不能不鬧!”東子取出打火機往褲子上一蹭,點燃一支三五香菸,深吸一口,然後眼睛眯成縫很驚異地問我。

“周明芳和很多人說,你愛她愛得痴狂,就快結婚了。”我裝做沒看見他的表情,繼續說。

“都是他媽的胡編濫造。我壓根就沒愛過她,是她先勾引我的。”東子好像急了,一再為自己辯解。看著他惱羞成怒的模樣,我連忙岔開了話題。

聚會快結束時,柳峰站起來作個羅圈揖,笑容滿面地告訴大家一個好訊息,他要結婚了。他的好訊息贏得朋友們的普遍祝福,東子喝多了酒,說話有點大舌頭。他很不高興地問柳峰:“你也太、太不夠意思了,說好了咱哥們三十以後再成家,你先跳出戰壕去結婚了,說吧,你結婚缺啥?組合音響還是背投電視,我送你一件。”

“音響電視我都已經買了,你還是送我一幅畫吧。”柳峰一仰脖把杯中的白酒先幹了。

緊隨其後,在座的朋友紛紛把酒乾掉,互相握手道別,陸續穿起外衣走出酒店。臨上計程車,柳峰問我,你沒喝多吧?我說,沒有。

“沒喝多,你問東子那種問題?”他使勁兒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我在旁邊都聽見了,你就愛管閒事兒,周明芳那個小妖精最不是東西,以後她的話你不要信。”

“你呀,書呆子一個,你可愁死我了。”柳峰還一個勁兒地奚落我,弄得我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其實,我沒別的想法,只是隨便問問。周明芳畢竟是我同學的前妻,東子這傢伙也不能太隨便了,難道就白白占人家便宜,總得有個說法吧。

“以後這種事兒你連問都不要問,他們愛他媽咋的就咋的。”柳峰說著話抬腳進了計程車,司機是個老師傅,問他到哪兒?他很不耐煩地揮揮手說:往前開,到地方我告訴你。

望著計程車開走的方向,我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說真的,柳峰的話也對,連周明芳的前任老公都不管的事兒,我操個什麼心呢?純屬多餘。

新年後的第一個星期天,柳峰和何雨恬的婚禮在華僑飯店的中餐廳隆重舉行。

婚禮剛開始,我就拎著尼康F5相機四處拍照,捕捉美好的瞬間。這架相機的程式被我設在自動檔,光按快門就可以,稍微有點智商的人都能拍出好片子,比單位的理光10相機強多了。相機是柳峰的妹妹從省報拿的,柳曉菲在報社擔任首席記者,花枝招展的很有人緣。婚禮前一天晚上,她坐在新房的沙發上很內行地教我尼康相機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剛說兩句,就被他哥打斷了。

“他是咱們市攝影家協會的,你還教他?哈哈。”柳峰的介紹把柳曉菲弄得很下不來臺,她把相機放在茶几上,佯裝很不高興地說:“哥,你怎麼不早說啊,人家還以為他不會呢。”說完話,小臉緊繃著撲到她哥哥的床上翻看影集。

望了望妹妹的背影,柳峰一本正經地小聲說:“怎麼樣?哥們,我沒說錯吧,我妹妹很可愛的,呵呵。”

當時我如何回答他,至今想不起來了,反正我沒說可愛也沒說不可愛。在我眼裡,柳曉菲像個孩子,至少她給我最初的感覺是這樣的。

柳峰和何雨恬的巨幅照片掛在客廳最顯著的位置,他倆身後的背景取材於索非亞教堂的遠景,從衣著打扮上看,彷彿要離開這座城市去旅行。何雨恬戴著白手套的小手如藤蔓一樣搭在柳峰的肩膀上,若有所思地眺望著遠方。柳峰手裡頭拎個棕色皮箱,目光炯炯的小眼睛一直就沒離開他身邊的小美人兒,做含情脈脈狀。

給他倆拍婚紗照的攝影師來自臺灣,挺能整景的,拍得效果不錯。影樓老闆開始給柳峰打八折,後來聽說柳峰是稅務局稽查大隊的,馬上變了一副嫵媚的笑臉,討好地說,拍內景和外景都不要錢了,免費、一定要免費。後來,柳峰象徵性地交了一些錢,就把事情搞定了。他堂而皇之地告訴我,貪汙受賄的事兒,咱們作為國家幹部堅決不能幹,佔點兒小便宜嘛,還情有可原,哈哈。

不用你美,佔小便宜吃大虧,天下從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我使勁兒給他潑冷水,有些話還是提醒他一下為好,畢竟我們是好朋友。

婚禮進行到一半,木頭來了。他看我們坐在一桌,就抄起個凳子擠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