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的道。但老頭子我知道,一旦擁有過的力量,你這個狂人是絕不肯鬆手放過的。”J老頭的煉魂瞳眨眨,跟烏霆殲潛意識裡深層的靈魂對話。
面無表情的烏霆殲只是泡在藍水裡,仰頭露出口鼻,享受著這誤打誤撞來的難得靜謐。自從與弟弟分道揚鑣後,烏霆殲鮮少好好這麼睡過一覺。
J老頭繼續說道:“走上了鬼之道的人,都對世界懷抱巨大恨意,對世界的報復之心念茲在茲,久了便無法回頭,踏人黑暗的人間地獄,成為兇人。漸漸地,兇人靈魂的燭火只剩下光明一線,一有惡意的風颳起,最後一縷殘火瞬間灰飛湮滅。兇人將化為鬼,水遠在黑暗裡孤獨地追求所謂的強,所謂的擋者披靡,所謂的天下無敵。”
烏霆殲無語,只是靜靜地躺在藍水裡。
如果要用“治療”的方式對待這位兇人,費點神,不需要多久就可以用道術將他體內的惡命一一排洩而出。畢竟這也是那些被困鎖住的惡命希望,J老頭只要做個巧妙的導引即可。
但這麼做的話,烏霆殲一直在做的捨身凶事,就全部化為烏有。
J老頭微笑,說:“但你這位兇人的靈魂裡,竟躺著跟別人都不一樣的東西。你對這個世界懷有與恨意等量齊觀的巨大熱情,你對某個遠方的女孩懷有無條件如大海般的愛,你對不知身在何方的弟弟懷有殷切的兄長期器具,當作了鬼的修羅道場,目的竟是毀滅另一個巨大的惡意。”
了不起。
“就讓老頭子幫你一把吧,咱們做個恐怖又危險的實驗。成功的話,你所能做的回報,就是出去把那些膽敢擋在你面薊的牛鬼神蛇,殺得抬不起頭來。”攤開手,J老頭看著自己的掌心。
焦黑斑駁的面板上,有著無數燙疤與傷痕,錯綜複雜地蓋住原本的掌紋。比起所謂的掌紋,這些因鍛造無數兵器而留下的燙疤與傷痕更有自己的生命,每一道烙印都是踏踏實實的人生。
幾百年前,一個老友造訪了此居,在打鐵場恍惚的虛無時間裡住了半個世紀。
那段時間裡,J老頭從老友身上學習到了驚人的能量之術,讓J老頭的手藝從此不再是手藝,而是一種境界。
到了那時,J老頭才領悟所謂的兵器之道,有俯拾即是的原始呼應,有精心打造的匠心獨具,有先天珍質的完美淬鍊。但最上乘的冶兵之法,卻不是在風爐旁敲敲打打即可心領神會。
那是一種道。
能量之術,道之法。
“如果那位煉命師老友還在的話,由他來替你整治一下你體內橫衝直撞的鬼祟東西是再好不過,包你脫胎換骨。可惜啊,現在你倒楣到了老頭子手上,可得將就一下老頭子的旁門左道。”J老頭的“鍛氣瞳”赫然一張,精光暴射。
烏霆殲的昂藏身軀猛地一震,藍水濺出大凹槽。
“天堂地獄啊,教你領教一下老頭子的手段。”
J老頭伸手探入藍水,抓住烏霆殲的左手斷腕處,兩眼綻露人世間不存在的奇色。“把你拽出來,製造成世界上最強的命格兇器吧!”
獵命師傳奇第七卷
“不可詩意的刀老大”之 竹圈圈下的魔法
一位實際上並不存在的英國文學家阿茲客卡,曾說過:“每個人一生中,都會遇見七次奇蹟。”
當我小的時候,我們家三兄弟最常跟媽媽去逛彰化大大小小的夜市。除了跟媽央求買點小零食吃外,我們最喜歡玩一些小遊戲,例如射飛鏢水球、撈金魚、釣烏龜、小鋼球檯、旋轉木馬等等。其中我最喜歡的,就是套圈圈了。
套圈圈,就是花幾十塊錢買一個裝滿竹圈圈的塑膠桶,將竹圈圈朝一堆實際上並不值錢的獎品丟過去,如果套中了就可以把獎品帶回家。很多大人喜歡一次丟擲一大把竹圈圈過去,天女散花似的隨機進攻獎品,但小小年紀的我總是很珍惜握在手上的每一個小圈圈,彷彿一圈在手,希望無窮似的。
記得那是一個我月考結束後的夜晚,適逢中秋節,我們拿著自己做的燈籠在彰化市的街道里遊蕩,跟著人潮往最擁擠的地方擠去。
夜市裡人聲鼎沸,每個人都急著發出自己的聲音,猜燈謎的字謎寫在紅紙上,垂掛了兩大面牆,主持人拿著擴音器賣力地在臺上吆喝著,觀眾也很捧場的把手舉高。
孔廟附近的夜市最是熱鬧,烤香腸的微焦氣味燻得媽跟我們三兄弟食指大動,我們一人一串邊逛邊吃。對猜謎一向有腦殘嫌疑的我,只是拉著媽媽往套圈圈的小攤販上走。
“媽,我想套圈圈!拜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