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聲音很輕。
錢公公聽後頭上冒出許多汗珠來。
“是,陛下。”
皇帝擺手示意錢公公下去。
養心殿只剩下皇帝一人。
陽光灑進窗內,光影交錯,外頭庭院木蔥花盛,鳥鳴聲聲,卻不能驅散他眼中的沉思。
微風湧入,吹動著他的衣袖,手指輕輕的摩挲著筆桿,像是在思索一件棘手的決斷。
……
自從與郝恆山發生爭吵後,郝川就被郝恆山邊緣化了。
郝恆山再也沒有理過他。
他的母親魏雲前一段時間不知道為何臥床了近半個月,偶爾會找他說幾句話,但大多都是一些沒有什麼意義的廢話。
這個家,越來越無趣。
郝恆山這段時間好像很忙,總是眉頭緊鎖的樣子。
這些時日,他想了許多,郝府這一潭表面平靜的水,暗地裡藏了許多他不曾知道的玄機。
他想要弄個明白。
而下手點,就是他的母親魏雲。
“母親,你在嗎?”
郝川敲響了魏雲的房門。
門內傳來魏雲的聲音。
“進來。”
推開門,郝川看到了杭雲霞,二人似乎正在說些什麼。
看到郝川進來,杭雲霞便找了個藉口離開。
魏雲的身體還是有些孱弱,前幾日洛墨笙的婚宴都是她強撐著去的。
“你怎麼來了,快坐。”
魏雲倚靠在床榻上,看著郝川。
郝川行禮順勢坐下。
“想著母親身體狀況不好,特意前來看看。”
魏雲笑道:“我已無礙,難得你掛念了。”
母子二人之間充滿了客套。
郝川頓了頓:“父親知道你的身體狀況嗎?”
魏雲眼神一緊。
“未曾告訴他,也不是什麼大事,無妨的。”
偷偷喝了墮胎藥,這樣事讓郝恆山知道還得了?
郝川點頭,饒有深意的開口。
“父親身居高位,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朝堂上,對我們……”
魏雲淺笑。
“精力用在朝堂?”
“他的精力用在何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吧。”
郝川從小到大時不時的都會和魏雲抱怨郝恆山不關心自己,所以這次魏雲並沒有多想。
郝川起身來到床榻前,握住魏雲的手。
“母親,你當年是如何和父親相識的?”
魏雲閉上眼睛,緩緩開口,語氣中帶有著自嘲。
“十幾年前的中秋宴上,你父親喝醉了酒,伸手指著我就請求皇帝賜婚。”
“在那之前我都沒有和他有過交集。”
“人群中獨獨指向了我……”
郝川看著魏雲。
“能嫁給郝將軍,京都女子都羨慕瘋了,傳言都說郝將軍對我一見鍾情。”
“呵,什麼一見鍾情……”
魏雲睜開眼對上了郝川的視線。
“那日,他大概是隨意的指向我罷了……”
郝川繼續追問。
“母親為何這樣覺得?”
魏雲想要說什麼,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她搖了搖頭,而後背過身躺下。
這一場短暫的對話,就這樣戛然而止。
……
柳條在晚風的吹拂下輕輕掃著水面,帶起細微的水波顯得格外靜謐。
洛眠看著桌面的幾張紙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給沈如寧送的這幾封信?
到底是誰這麼迫切的想讓沈如寧見到自己的‘真面目’?
是何居心?
春天已經悄然的到來,房間內沒有了冬日裡火爐噼裡啪啦的響聲。
沈如寧來到洛眠身前。
故作生氣。
“眠兒你還有沒有事瞞著我?”
沈如寧皺著眉頭,眼中卻藏著笑意。
“你可得想好了再回答我!”
語氣中帶著一絲逗弄。
洛眠聞言趕緊舉著兩個‘ok’手勢。
“我發誓,寧兒我發誓!沒有了!”
沈如寧指了指那兩個‘ok’,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看看你!那是在發誓嗎?”
洛眠慌亂的看向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