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袍道士朝皇帝拱手行禮,隨後低聲稟告:“啟稟陛下,臣觀星象,發現有一女子命格與天相沖突,恐將不利於天衍國運。”
皇帝聞言,臉色一沉,目光一掃大殿內的眾女,微微皺眉道:“既然如此,就讓道長看看,究竟是哪位女子帶了災星。”
道士得令,手持拂塵,逐一走過在場女子身前,似在仔細感知。
就在經過沈如寧身側時,香爐的香灰忽然無風自落,竟飄飄灑灑地灑在沈如寧身上,彷彿一瞬間將她定為“災星”之人。
沈如寧一愣,望著落在自己肩頭的香灰,心中頓時生出一股寒意。
她知道,這一切絕非巧合,而是某人刻意安排的陷阱,目光掃過殿內眾人,只見女眷們的眼中紛紛透出驚疑與不屑。
“道長?這是何意?”沈如寧笑著問道。
道長捋了捋鬍子:“香灰隨天象而落,自有天意。”
“敢問道長道號是什麼?來自哪裡?”
道長微微拱手:“貧道號為玄一,乃是天機觀之人。”
洛冉冉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喃喃自語:“這香灰怎麼偏偏落在方儀縣君身上……莫非這天意真有預兆?”
周圍的女眷們竊竊私語,紛紛對沈如寧投去異樣的目光。
杜溫允雙手抱臂,直視著玄一道長,語氣中帶著不屑:“道長說是天意,香灰無風自落,在方儀縣君身上,難道就能說明她命格不祥?”
“我倒覺得天機觀的道長,不該輕易為宮中增添流言吧?”
她的話頓時讓殿內議論聲更甚,一些性情直爽的女眷們也暗暗點頭,覺得杜溫允說得在理。
玄一的臉色微微一變,但還是維持著淡然的神情,拂塵輕輕一抖,似乎不屑一顧:“姑娘年紀輕輕,言辭未免唐突。貧道所言,乃遵循星象天意,並非人力所能左右。”
沈如寧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朝玄一道長拱手,溫柔卻又帶著鋒芒地開口。
“道長既然遵循星象天意,那應當知曉,天象之變乃隨時而動,豈會僅憑香灰無風自落,便妄下災星之論?”
她緩緩掃視四周,繼續道:“若香灰落我身上便是災星,那麼落在他人身上,是否也該一視同仁?若不然,這‘天機’恐怕要另作解釋了。”
玄一握著拂塵的手微微一抖,暗自咬牙,訕訕道:“縣君之言,貧道自會謹記。”
沈如寧繼續微笑,卻語氣堅定:“多謝道長寬宏大量,但國運攸關,還是慎重為宜,免得給忠良之人平添流言。這‘天機觀’素來聲譽顯赫,若輕率判斷,可是有失公正呢。”
沈如寧目光微沉,心中卻是一片冷笑。
上一世,她對觀中的高人知之甚詳。
天機觀的道長多修身避世,絕不輕易入世,更不會捲入朝廷紛爭,而“玄一”之名,她更是從未聽過,顯然,這人根本不是天機觀的正統道士!
沈如寧心中冷然,面上卻仍然保持著溫婉的笑意,沉吟片刻,緩緩道:“天機觀之名久負盛譽,素來嚴謹,這位‘玄一’道長果真是天機觀的高人嗎?上次宮中貴人們去天機觀請教時,似乎並未聽聞有此道長。”
此話一出,周圍的女眷們頓時露出疑惑之色,有人更是低聲議論。
畢竟,天機觀在世人眼中一直神秘莫測,而沈如寧卻當眾揭露這位“玄一”的身份,著實引人懷疑。
玄一眼神一閃,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絲驚慌,隨即強作鎮定:“縣君多慮了,貧道恰是新晉道長,未曾在朝中露面,自然不為人知。”
沈如寧眸光冷冽,毫不留情地反問:“新晉道長便能以星象判斷國運?天機觀果真如此隨意?”
玄一再無法掩飾臉上的陰沉,手中拂塵一頓,卻無從反駁,只得不甘地垂下頭。
而此時,皇帝也對這位所謂的“玄一”產生了懷疑,眉頭深鎖,目光帶著幾分探究地看向他。
沈如寧見狀,微微一笑,暗自鬆了口氣,知道自己的話已動搖了皇帝的信任。
她優雅地向皇帝行禮,溫和道:“國運攸關之事,豈能因流言偏信他人?還請陛下明察。”
玄一的臉色有些不好,他原本以為只要香灰落在沈如寧身上,那麼眾人的懷疑就會令她百口莫辯,畢竟這是有關天衍國運的事。
可,這沈如寧怎麼如此能言善辯?
帝微微皺眉,眼神複雜地掃視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玄一,又將視線轉向錢公公。
“錢公公,這位道長從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