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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部分

***

晚上11點,海姆達爾坐在書桌前,用手指叩了叩桌面,寢室裡的壁燈就熄滅了,而桌上的傘形檯燈亮了起來,而後他回頭看了一眼,又輕輕叩敲了桌面,小聲說:“照顧一下布魯萊格先生。”

斜靠在沙發上並進入了夢想的萊昂身上忽然多了條厚實的羊毛毯。

“謝謝,絨布。”海姆達爾轉回頭,把眼前的書翻到下一頁。

書桌上又多了一壺提神醒腦薄荷茶。

海姆達爾端起茶杯,抬眼看向沒有被窗簾完全遮住的窗戶,一個大黑影刷地從眼前掠過,海姆達爾楞了一下,站起來,傾身注視了一會兒,而後做了個手勢,大黑影一晃,不見了。

海姆達爾放下茶杯,快步走入盥洗室,拉開浴簾,跨進浴缸,推開窗戶,少頃,一隻金雕飛了過來,停在窗臺上。

海姆達爾抱住金雕的脖子——如果那能夠稱之為脖子的話,狠狠吧唧了幾口。

一人一鷹就這麼捂了一會兒。

“每天這麼來來去去的太累了,又是訓練又是讀書,趕快回去休息。”海姆達爾敦促金雕。

金雕又用喙側摩挲了一下海姆達爾的臉頰,有些不甘心就這麼離去。

“好吧,那麼明天早上你有空嗎?”海姆達爾看向金雕的眼睛。

一人一鷹對視片刻。

海姆達爾放開金雕,說:“如果明天早上你遲到了我就去找康德聊魔杖!”

金雕看了一眼海姆達爾,振翅離去。

海姆達爾瞪著窗外那個快速隱沒在夜空下的黑影,喃喃道,“那是什麼眼神?嘲笑我?明明是隻鳥,還敢嘲笑我?雖然他不是真的鳥……”

嘟嘟囔囔的出了盥洗室,走回桌邊。

“這麼快就完了?”

海姆達爾一怔,“還是把你吵醒了?”

沙發上的萊昂把毯子掀到一邊,搖搖頭,臉上帶著一絲疲倦,“我一向淺眠你也是知道的,你不用這樣,不用特意躲到盥洗室去。”

“不試試怎麼知道?”海姆達爾聳聳肩,坐下繼續看書。

“我們家的藥劑配方嚴禁外傳,聽說是很早以前的某一代祖先定下的。”萊昂慢悠悠的說。

海姆達爾驚訝地從書本中抬起頭來,萊昂從來不提家裡的事。

“我剛剛夢見了瑪蒂。”萊昂又道。

“瑪蒂?”

“我爸爸的妹妹。”

“她怎麼樣?”

“在我六歲的時候嫁給了一個醫師,不小心透露了一條配方給她的丈夫,第二年回家探親的時候被我祖母毒死了,諷刺的是,就是用她透露出去的那條配方製作的藥水。”

海姆達爾飛快的看了眼萊昂,發現他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出神。

“她是個好人,對我很好。”萊昂的聲音有些乾巴巴的。“她喜歡魔藥,喜歡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魔藥原材料,但她是女孩子,布魯萊格從不為女性家庭成員考慮,她傷心的時候哭,開心的時候笑,生氣的時候會破口大罵,她是家裡最正常的一個人,但是布魯萊格不需要正常人……”

“萊昂!”海姆達爾大喝。

房間內頓時安靜下來。

“我聽說如果一個人做了一個不怎麼令人滿意的夢,而且正好都記住了夢境的內容,那麼醒來以後的一段時間內他會情不自禁的尋找一個傾吐宣洩的視窗,效果堪比‘酒後吐真言’。”海姆達爾緩緩道。“但是‘酒後吐真言’完了以後還能清醒過來,對於‘酒後’發生的事情可能什麼都不記得了,或者可以裝作什麼都不記得。你現在是清醒的。你確定要講?你確定你準備好了把它們都‘吐’出來?”

萊昂看向海姆達爾,眼神充滿了懊悔。

“那就不要給自己製造後悔的機會。”海姆達爾貌似煩不勝煩的催促,“快去睡覺,布魯萊格先生!”

不一會兒,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傳來。

“裡格。”

“幹嘛?”

“不要告訴別人。”

“沒人會知道,你在做夢呢,醒了就好了。”

***

第二天清晨,天剛麻麻亮,海姆達爾走出寢室塔,看見威克多正向這裡走來,於是快步迎了上去,“溫室進不去了?”

“沒,就是想走走。”威克多扶住海姆達爾的頭,送上早安吻。

威克多退開寸許,“你換牙膏了?”

“杜松子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