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任由淺笑淺微扶住音姑,用剪刀剪去她身上的衣裳,看著那渾身大大小小數不清的疤痕,眼淚無聲滑落。
終於明白為什麼她寧肯受盡烈火焚燒,也不肯離去。
“音姑姑,我們要給你清洗傷口,然後再傷藥,會有些疼,你要是忍不住,就喊出來吧!”淺笑說著,別開眼,不敢直視音姑身上的傷疤。
饒是曾經殺了很多人,淺笑也明白,殺人不過頭點地,而這般泯滅人性的折磨卻讓人卻捨不得,求死不能!
音姑搖搖頭,掙開淺笑和淺微的攙扶,伸出手摸索著,摸到浴桶,身子一傾,把手伸入浴桶之中。
手上的傷早已經見骨,當水沾到手指,撕心的疼順著手指傳到心臟,疼的音姑額頭冒汗,緊緊咬唇,卻硬生生的忍了下來,連吭一聲都不曾。
“音姑姑……”淺笑低喚一聲,想要上前幫忙。
音姑抬手製止,“不必,我只是瞎了,但我還沒殘,洗澡而已,我可以的!”說完,抬腿跨入浴桶中。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痛,就算是你看著她,也會覺得渾身都疼了。
沐飛煙看著音姑,佩服她的同時,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到底是什麼,練就了音姑的不屈不撓。
給音姑抹上了傷藥,又給她換上乾淨的衣裳,把她帶到隔壁的屋子,湯圓擔心音姑脾胃不好,早已經煮了淡粥。
讓音姑斜靠在床上,沐飛煙擺擺手,讓所有人下去,自己端起粥,拿了調羹,舀起粥吹涼,遞到音姑嘴邊,“音姑姑,吃點淡粥吧!”
“不了,我自己來吧!”音姑伸出綁了紗布了的手,想要接過粥碗。她總不能無端接受別人的示好,誰知道這示好帶著什麼目的。
“音姑姑,你的手包了紗布,還是我餵你吧!”說完,把粥遞到音姑姑口中,一碗粥下去,沐飛煙拿出手絹,輕輕的擦拭掉音姑嘴邊的粥湯。
見音姑姑對她滿滿的防備,沐飛煙澀澀一笑,“音姑姑,不管你相信與否,我對你,沒有任何壞心!你好好休息吧,我明日派兩個丫鬟和一個婆子過來伺候你的飲食起居,至於你的眼睛,明日君二會珍惜為你診治,看看還能不能治癒!”
“姑娘,你大可不必為我這個將死之人費心,這世間太骯髒,看不見也好,眼不見心不煩!”音姑說著,輕輕的躺下。
只要看不見,誰也打不倒她。
沐飛煙聞言,愣了愣,轉身走出屋子,順手把門關上。
“小姐!”淺笑立即上前,小臉滿滿的憤怒。
彷彿只要沐飛煙一句令下,她就殺到侍郎府,把那些沒有心丟了良知的人殺個精光。
“淺笑,不必憤怒,那些人,讓你去殺都髒了你的手,其實只需要天時地利,加以推波助瀾,讓他們狗咬狗去吧!”
沐家那些人在沐飛煙眼中,痛痛快快死去已經彌補不了他們的罪惡,只有讓他們苟延殘喘,整日惶惶不安,求死不得,寢食不寧,夜晚連眼眸都不敢閉上,一丁點風吹草動,就嚇得屁滾尿流,那才是對他們最嚴重的懲罰!
沐飛煙俯身在淺笑耳邊吩咐了幾句,淺笑像是錯愕,最後滿臉笑意的說道,“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這事處理好的!”
看著淺笑幾個縱身消失,沐飛煙才去了前廳。
只見君非墨坐在椅子上,習慣性的撫摸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走到君非墨身邊的椅子坐下,看了一眼君非墨,深吸一口氣說道,“非墨,謝謝你!”
君非墨聞言錯愕了一下,伸出手握住沐飛煙有些冰涼的小手,“煙兒,很快你就是我的妻了,我們何必還說這些!”
“非墨,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比起你來,很多事情,我還是做得不夠仔細!”沐飛煙忽然覺得自己枉為殺手,來到這裡,一直順風順水,漸漸的,她都變得懶惰起來,很多事情,也不去深究。
如果當初她不那麼盲目自信,甄真的孩子也不會小產。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洗洗早些睡吧,你現在還懷著孩子,要多休息,這些煩心勞心的事情,交給我就好!”君非墨說著,站起身,牽著沐飛煙朝主院走去。
沐飛煙梳洗好躺在床上,君非墨拉了薄被替她蓋上,“安安心心睡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明日一早,會有人來為你裁製大婚時需要的嫁衣,煙兒,能娶到你,我三生有幸,定不負你!”
“非墨,你去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沐飛煙看著君非墨關上門離開,坐起身,把鬆開的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