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個連誓言也沒有的荒誕婚姻,輕忽得像是午後的雲,一陣風吹來,瞬間消散得乾淨。
幾天後是國際婦女節,公司通知女員工放假半天,下午開茶話會。辦公室裡的女人們一下就炸開了:“放假就乾脆點放嘛,開什麼茶話會。”有假期都想自由安排,誰喜歡集體排排坐吃果果的活動。
大約是反應得厲害,上午臨下班的時候又通知說茶話會取消,就放半天的假,並加一張購物卡。
辦公室裡頓時一片歡呼,已經有人打電話去預訂包廂唱歌,“小蘇,一起去,不是剛拿了出差津貼麼,好好享受一下。”她正想說好,可手機卻適時響起,那許久未聞的旋律讓她立即改了口。
陸東躍的車子仍舊停在以前來接她的地方。
今天是陰天,厚厚的雲層在天空上緩慢地移動,陽光無法穿透它,於是整個城市都籠罩在一種晦暗沉悶的氛圍中。
他陰鬱的眉眼在看到她時有了一瞬的放鬆。白色襯衣、黑色長褲,外面一件米色的長風衣,腰間的束帶紮緊勾勒出纖細的線條。本是很普通的OL打扮,不過頸間多了條色彩鮮豔的絲巾,使得原本單調的搭配變得明豔生動。
她走得不緊不慢,看到他的時候神情也沒有什麼變化。她看他如同看一個站牌、一張廣告招貼紙,平淡而沒有意義的眼神。
他們來到最初見面的那家咖啡廳。
時間沒有過去多久,這間店裡擺設佈置都沒有變,吧檯轉角放的那個木桶裝飾甚至連位置也沒有移動。
他們坐在原來的位子。
不過送上檸檬水與餐單的服務生換了新的面孔,熱情地推銷起店內的新產品。待服務生點完單離開後,他們之間便只剩下可怕的沉默。
陸東躍先開口,“我要被外派了。”這是他父親施壓的結果,也是惹得父母之間爆發衝突的起因。原本陸東躍在現在的職位上再做足兩年,只要經過內部考核便可以順理成章地擢升。但是陸雲德這次是鐵了心要讓他受到教訓,父子倆拉鋸的結果是老頭子動用關係將他掛職外派。
雖然外派後回來的提升會更加迅速順利,但是外派的地點卻是條件艱苦且形勢不太穩定的偏遠地區。陸夫人知道後顧不得夫妻倆還在冷戰,和丈夫大鬧一通,指責他無情冷血。陸雲德就駁斥她是無理取鬧,年過半百的老夫老妻吵得眼紅脖子粗。
陸雲德最後還是撂話,外派是鐵板釘釘子的事了,誰也改不了。並且,在外派前他必須將離婚手續辦了。
“我不奇怪我父親會這麼做,從他知道這件事的來朧去脈時,我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陸東躍說道,“離婚的主意不會是你先提的,你那時根本不會想到。”
“我要離婚。”
陸東躍深深地看她一眼,說:“你就討厭我到這種程度,非離婚不可?”
“這場婚姻本來就是個錯誤,你心裡清楚我會為什麼會簽字。不要擺出這樣的面孔,你不是一無所知,你不過一直在自欺欺人。”
他忽地笑起來,“自欺欺人?我確實是,而且以後還要這樣繼續下去。”他看著她纖細光潔的手指,說道:“我還沒給你買戒指呢。”
她蹙起眉頭。
他像是自言自語,“你看,我們都結婚好些日子了,我連戒指都沒給你買,真是太不像話了。你下午不是放假嗎?等會兒我們去挑一個。揀你喜歡的買,別給我省錢。”
他這樣自說自話,她有些毛骨悚然。
“陸東躍,你再這個樣子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她抓起手包起身要走,卻被他一把拽住。她險些失聲,“你放開!”
聽到動靜有不少人往這邊看來,陸東躍笑了笑,挺無所謂的模樣,“你想讓別人看免費的戲,我不介意。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坐下來,趁我還能好好和你說話的時候。”
他的目光太過懾人,她深呼吸一口,坐了下來。
“讓你失望了。不管是外派也好、撤職也好,無論我父親怎麼做我也不會同意離婚。你也許覺得他有能耐可以私下將這婚姻關係撤銷,也許他是當面和你保證了這個,不過我告訴你這根本不可行。”他的聲音裡略略上揚,帶著點咬牙切齒的意味,“你們想都不要想。”
未料到他的態度這樣堅決,她有些洩氣,“你這樣又有什麼意思?勉強來的婚姻不會幸福。”
他看著她,那眼神像帶著善意的嘲笑,又有些寵溺的無可奈何,“是不是我現在發什麼誓,你也不會相信?”不待她回答便說道:“的確,誓言是最不靠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