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帝禪位。只是這批人馬尚未來得及入城,三王欲圖謀反的陰謀便被舒家揭露了。而後三王身死,三王妃一族滅門,十二歲的九王流徙千里,被逐至南疆,自那之後就再無訊息了。
而因著二王起兵之事,五王因為曾暗中相助赤允渙,後遭削爵,現在紫臨郡為郡公,無帝命則不允還京。
“莫名其妙地起兵……”尉遲採雙手交握腹前,暗自思忖。“無論怎樣想都覺得奇怪。皇后之子為嫡,立儲必是立嫡長子,就算後位空置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既然如此,三王為何急於一時而不等立儲呢?”
“昭儀問得好。”壽王露出讚許之色,琥珀似的眸子輕輕眯起。“我也曾向先帝問及此事。那時宮中並無專寵的后妃,也無尤其出眾的皇子,儲君之位,三哥可說是勢在必得……”
尉遲採點點頭:“我曾聽說九王和五王都是非常受寵的皇子,然而此事一發,接連將兩名皇后嫡子全部拉下馬來,甚至禍連五王……麟華帝他就那麼捨得?”
“二王之變後,四哥便被立為儲君。”壽王嘆息,“雖說四哥在眾多兄弟中也算得上是極出色的,可比之九哥和五哥,仍稍遜半分人心。”
“王爺,您就不怕這話被臣妾抖落出去,讓您領個大不是麼?”尉遲採低聲笑道。
“比起這個,總得讓昭儀對接下來這位對手有些瞭解。”壽王苦笑起來,“您此番若真能與九哥相遇,且替我勸他一句,別同自家人過不去。”
尉遲採笑出聲來。
其實領導那些個亂民的人,或許並非九王。可是他們需要一個具有足夠號召力的名頭來籠絡軍心,壯大自身的力量,“九王”二字無疑非常合適。那個擁有著皇族嫡血的少年,因為莫名的原因而被流放,至今下落不明,沒有人敢斷言他已死,也沒有人敢說他一定還活著……這樣一來,以九王之名作亂,也就不會站不住腳。
不管怎樣,對付九王的事交給楚逢君便好。而真正令她忐忑不安的,是尉遲尚漳特地交給她的那兩件東西。
“昭儀,霜州畢竟不比在帝都,只怕我等也鞭長莫及,你行事務必要小心在意……”
壽王說著,拉起她的雙手攏入掌中。溫暖的觸覺自指尖傳來,尉遲採臉上呼地紅作一片,雙眸正對上他的視線。
“……多謝王爺關心。”轉眸,她不著痕跡地抽出手來。
壽王輕咳一聲,“陛下那邊你且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的……總之,”這一次,他捧起她的臉頰,令她與自己的眼神相交,無從逃遁——“我等你回來。”
咦?這話莫非是……
“喲,女人。”
背後忽然傳來天驕的嗓音,壽王移開雙手,再拈下一片她頭頂上的豔色花瓣,動作流暢自然,而後他微微一笑:“沾到花瓣了。”
尉遲採強抑下胸中翻湧的情緒,一時不敢回頭看天驕。只聽見壽王與天驕寒暄:
“陛下,您怎麼來了?”“哦哦,是十一皇叔啊。您也是來看昭儀的?”“嗯,明兒個昭儀就要走了,本王來同她交代些必要的事。”“原來如此,怪不得今天馥宮這麼熱鬧……”
終於,面上的血色都給壓了下去,尉遲採這才回過身來,笑眯眯地對天驕行禮。
***
翌日辰時,昭儀與中書令的輿車在皇城門外靜候啟程的指令。隨行者加上羽林衛、侍從和各類雜役,統共三百餘人。南門前黑壓壓一片烏甲兵士,皆是真刀實槍,只這麼立在原地,便是咄咄逼人的殺氣。
圍觀的百姓將城外大道堵了個水洩不通:
“是不是又要開戰了呀?”
“開什麼戰?這不是咱們昭儀和宰輔要去平亂了嘛!”
“那還不叫開戰?霜州那頭不是早就打起來了?”
“那不叫打,那叫亂!”
“呿,有什麼區別啊,反正就是要見血的活。”
……
馬車前,尉遲採訕訕地收回視線來,落在身邊的小皇帝身上:“陛下,您這麼嚴肅做啥?”笑一笑呀,不要一副送我上刑場的表情嘛。
天驕撇撇小嘴,拉住尉遲採的袍袖:“吶,昭儀。朕讓你去霜州,你是不是很不開心?”
“陛下,事到如今這個問題還有意義麼……”
“你告訴朕,是不是真的很不想去?”天驕抬頭望著尉遲採,雙眼蒙著淡淡的怯怯的水光,彷彿快要哭出來。
咿呀,招架不住這華麗麗的正太攻擊……
“還好啦,臣妾並不討厭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