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嘉言總說,讓人怕容易;讓人從心裡服氣最難;更何況,這麼多人;之所以難,是因為人都有私心;莫不想為自己謀利。
而安然卻視名利如浮雲;反而心心念念想著廚行的安危;別人藏著掖著,生怕別人學去的絕活兒;她卻可以記下來印成菜譜;讓所有人知道,這樣的心胸,除了她無人能做到。”
嶽錦堂也不禁點點頭:“這倒是;皇上說你這個媳婦兒心裡亮堂;更難能可貴的是;能讓所有接近的人,心裡也變得亮堂;這一點兒最為難得。”
安嘉慕不禁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道:“我倒是覺得也不是所有人;有的人倒變得格外市儈;眼裡只瞧的見銀子 。”
嶽錦堂倒是樂了:“咱倆半斤八兩;彼此彼此;這要說起來;我可沒你近;也沒見你變成好人啊;所以說,咱們這樣從根兒上就壞了的;還是省省吧;明明閻王非要裝菩薩;即便裝出來也是個四不像。”
安嘉慕忍不住笑了起來。見事兒差不多完了;生怕在外頭待久了凍著安然;吩咐了安平幾句;扶著安然上車走了。
安平這才道:“安記擺了流水席;各位若有空還請回冀州城湊個熱鬧。”
嶽錦堂跟季公明一眾官員去了別院吃席;如今別院的廚子是從安記調過來的;自然不能跟安然比;卻也是知名大廚;手藝頗拿得出手。
即便這麼著,嶽錦堂也只嚐了一口;就撂下筷兒了;酒也不是個味兒;便有些興致索然;卻還聽見季公明道:“安府這廚子的手藝,倒是長進了不少。”
嶽錦堂翻了白眼,不免生出一種夏蟲不能語冰語的感覺;這些人真是土包子啊;吃過什麼啊;這廚藝就長進了;連狗子順子這兩個沒出師的小徒弟,做出來的菜都比這個廚子強百倍。
惦記著醃雪的事兒;哪有心思跟季公明廢話;尋個機會出了別院回安府去了。
這一進安府,就見格外熱鬧;安府花園子裡;安然懷裡抱著手爐;指揮著僕婦小廝收集落在花枝上的雪;各處的空地上也放了不少缸都敞著口;正在接落下的雪。
安然本來就想醃幾缸留著明年入夏的時候合醬;做吃食;給安嘉慕一摻和,就成了大工程;再加上一個嶽錦堂就更熱鬧了。
冀州這臘月的頭一場雪下了足足三天;往年若是下這麼大雪;可得好些日子才能清完;今年倒是個別;先開頭是那些當官有錢的人家;開始收雪;後來,不知誰把安然的話傳了出去;老百姓知道醃雪的法子;一家家的也開始做。
家裡的醃完了就到街上;街上沒有了就去郊外;這麼多人動手的結果;雪剛一停下沒多久;就都沒了;就連官道上都異常乾淨;使得嶽錦堂這回京的一路異常順暢。
只不過,後頭卻拉了整整兩車醃雪;瞧著有些古怪,琢摸著回去放到自己的郡王府裡;明年好好嚐嚐安然說的那個醃肉。
又想起吃的那個羊肉鍋;雖說吃多了,難受半宿;卻怎麼也忘不了;如今吃安然做的菜多了;自己這口越老越高;好在自己府裡的廚子也不差。
嶽錦堂府裡的私廚如今正是顧永成的師叔江餘;留著江餘是瞧上了他的手藝;雖比不上安然;卻比旁的廚子強多了;最重要悟性高;只瞧了安然寫的菜譜,做出來的菜便頗得真髓;這就是個人才啊;將來怎麼也用得著;放走了,可沒地兒找去。
也是因為江餘是顧永成的師叔;自己才下心思管顧永成的閒事兒。
眼瞅進了京;想起顧永成;叫人把醃雪先拉回府;吩咐侍衛去刑部;怎麼也得先把顧永成從牢里弄出來才行。
不說岳錦堂怎麼救顧永成;回頭說陳氏;在安府住了一個月;好吃好喝的終於養了起來;人胖了不少;臉色也好了;眼瞅著快落生了;柳大娘忙著過來;要接陳氏回去。
安然本來還擔心;後來聽小桃說焦杏兒謀害親夫的案子翻了出來;打入了死囚牢;進去當晚上就上吊了。
安然愣了愣;便知是安嘉慕的手筆;怪不得這男人讓自己把這件事交給他呢;估計早就知道是焦杏兒做的事兒;留著後手呢,若焦杏兒不得寸進尺的鬧;也不至於落這麼個下場。
安然一點兒都不可憐她;這世上有的人值得憐憫;有的人卻不值;像焦杏兒這種人,死了反倒乾淨;活著弄不好就禍害好人。
卻說柳大娘接著陳氏往家走;這剛進衚衕就見前頭圍著不少鄰居;一見她們婆媳;忙道:“柳大娘您可回來了;來了個要賬的;開口閉口說你們家周和欠了賬。”
說著,湊到柳大娘耳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