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天光微亮,光腳踩在油亮的實木地板上,躡手躡腳的走出臥室。冰箱裡只有純淨水和啤酒,張晨取了一瓶水咕咕喝了幾口,轉身到了客廳。客廳的窗戶有一個寬大的飄臺,祁又銘自小在武漢長大,大約選中這間套房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她縮腿跳上飄臺,15樓不算高,時間尚早,街道有些冷清,偶爾有車經過,不遠處的十字路口,紅綠燈盡職盡責的堅守著崗位。這些年早起成了她的習慣,每次跟他出來,會比平時起的再早一個小時,不管前夜是否風光旖旎,她的生物鐘都會自動撥快一小時。
張晨雙臂抱膝,把頭輕輕放在交錯的手臂上,鱗次櫛比的城市不適合看日出,初晨的日光還沒有溫度,窗外的世界有隱隱的轟鳴聲,這城市白日裡總是車水馬龍游人如織,夜間則是霓虹閃爍紙醉金迷,只有這黑白交替的時刻能稍稍安靜一些。
遇到顏沐青也是在這個時間,不過那已經是兩年前的事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
☆、記憶
“耀舞”接了組隊後最大的一次活動,酬勞是六位數,事後一群人去酒吧慶祝,瘋過了頭。半封閉的相鄰包廂裡也不時傳來鬼哭狼嚎似的的歌聲、喊叫聲。突然服務員進來報告說有同學在走廊裡和別人打了起來,其他人都衝出去幫忙。對方雖然只有四五個人,但似乎來頭不小。藝校的學生也是招搖慣了的,雙方的驕縱蠻橫還卯上了勁兒似的往高處竄。
場面漸漸失控,酒瓶子成了最好的武器。張晨跟在後面出來,大致聽了事情的經過,隨手搶了一個酒瓶,在牆上磕了一下就往扭作一團的人群裡去了,其他女孩子都或尖叫或靜默的躲得遠遠的,劉亦暉看見她過來轉身借力把她推遠,她又不識好歹的衝過去,
動靜太大,招來了警察。一夥人鼻青臉腫的進了局子,當時已經是午夜,警察知曉他們是學生就要求叫老師來,一干人等齊刷刷的看向劉亦暉,當時擔任輔導員的修尚英是個嚴肅的老太太,最恨他們這種浮躁之風,誰敢三更半夜的請她出山?
正躊躇之際,馮隊長進來叫了張晨的名字。眾人的目光又齊刷刷的聚焦在她身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被單拎出來,剛才混亂中左肩被掄了一拳,麻麻的疼,邊走邊甩著胳膊,再抬頭的時候就對上了顏沐青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治安隊長很客氣的退出房間,讓他們單獨談話。
“張晨?聽說你是西北人,果然跟傳說中一樣重義氣,而且你很厲害。”顏沐青隨意的倚著辦公桌,看著站在對面的小姑娘。
馮隊長說來的都是藝校的學生,筆錄他已經大致翻看了一遍。其實“耀舞”這一幫子人在舞池裡玩的時候,他們那一夥人早就注意到他們了,有人甚至指著張晨低聲吆喝:“那個小妞在學校絕對是領舞的,瞧那小腰一定軟的不可思議,要是換個地方。。。一定更銷魂”。旁邊人均發出會意的笑聲,攛掇著派人去搭訕,顏沐青也就跟著多看了兩眼,他這人說不上正派,但是和滿嘴葷段子的那幾個也不對味,偏偏他們都是來為剛回國的祁又銘接風的。當時,祁又銘被灌了許多酒,正倚著沙發閉目養神,他一向酒量不錯,不過車輪戰、混著喝,畢竟是有點高了,所以顏沐青出去“多管閒事”他也不知道。
“顏先生,您撈我們出來的目的?”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做好人好事也要像犯罪嫌疑人一樣被審問嗎?”顏沐青抱拳作揖故作無辜狀。
張晨心裡嘲諷一笑,她是剛到這個大城市沒多久,不過識人的眼力還是有的,眼前的男人狀似隨意,可單就衣著來看已稱得上卓爾不凡,連警察都禮讓三分的人,她自然也不敢掉以輕心,不過面上還是感激道:“謝謝你。改天我讓劉亦暉請您吃飯。”
“為什麼不是你?”伴隨著疑問句的是痞痞一笑,這個笑容包含的內容太多了,很顯然他並不想隱藏自己的真實目的。
張晨倒是不以為懼,鎮定的說:“他是我們頭兒。我們聽他指揮,再說,沒有上頭撥款,我哪有錢請您吃飯。”
“你這丫頭倒精明。如果你有誠心,不您來您去的拒人千里之外,5塊錢一碗的蘭州拉麵我也是不介意的。”顏沐青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張晨聽出來對方言語中的戲謔之意,略鬆了口氣,邊往外走邊回答:“下次吧,如果有緣再見,我會請你的顏先生。今天實在太晚了,同學都在等我呢。”
“那一言為定?”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別說,我就喜歡你這豪爽勁兒。”顏沐青留了這麼一句話,徑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