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梅跟李嬸分開住了。他們一家又搬回了原來的小房子。雖然有點擠,但劉梅的心裡卻莫名的踏實起來。
李嬸自然是不樂意的。可這次和順堅定的站在了妻子一邊,老太太最後也無可奈何了。兄弟三人再次恢復了輪流照顧老人的舊制。除了姜美美心中暗樂,其他人都再次陷入了愁苦之中。尤其是和平,老媽和老婆的雙重壓力讓他幾乎窒息。李嬸自從和順一家搬走後,把全部希望都寄託到了和平的身上,開始變本加厲的轄制和平。文君也因此完全沉浸在跟婆婆苦苦的爭奪中,根本無暇顧及和平的感受。沒有人注意到,和平變得越來越話少,越來越沉默。
為了躲避婆媳倆,也為了排解煩惱,和平漸漸喜歡上了喝酒,有酒局的時候他是隨叫隨到,沒有的時候,他也常常藉口加班自己跑去酒吧裡買醉。文君對此是默許的,她覺得只要他不去婆婆那裡,怎麼都好。而李嬸對此雖然無奈,卻也無計可施,因為和平總是拿出“工作”的大旗來壓她,讓她說不出反駁的話來。李嬸也偷偷給和順說過此事,希望大兒子能好好的勸勸他。和順也隱隱覺得這樣子下去,對和平不是什麼好事,也的確委婉的跟他說過幾次。但和平卻如同上了癮一般,根本無法自拔,彷彿只有在酒精的麻醉下,他才能忘記一切煩惱,遁入迷醉的安寧。
如果,沒有意外的遇到烏蘭,恐怕過不來多久,和平就會變成一個地道的酒鬼。但,遇到和平對烏蘭而言。究竟是一種幸運,還是不幸,恐怕連烏蘭自己也說不清楚。
那是一個冰冷的午夜,和平窩在酒吧裡,身邊沒有一個朋友。他已經喝得七七八八,但還是流連著不肯起身。烏蘭朝他走過來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認出她來。直到她出聲喊了他的名字。他才迷茫的盯著她本能的應了一聲。
“怎麼喝成這樣?”烏蘭略帶斥責的聲音裡隱隱透著痛心。
和平卻無所謂的笑著:“烏蘭麼。一起喝一杯?我請。”
烏蘭不語,伸手一把扯過他的揹包,把錢包拿出來。招呼酒保結了賬。
被烏蘭扶著出了酒吧,和平被冷風一激,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你打車回家吧?”烏蘭的語氣平平的,聽不出喜樂。
和平噴著酒氣一個勁搖頭:“回家?不回!不回!我哪兒邊也不回!回去就會跟我吵吵吵!煩死了!”
烏蘭耐著性子勸了半天。可和平雖然醉著,卻異常固執。死活不肯說出家庭住址。烏蘭也不是個有耐性的人,索性扯著他的衣領道:“那就跟我回家!睡地板!”
和平瞪著她看了半天,居然點了頭。烏蘭無可奈何的把他塞進計程車裡,她也喝了酒。開不了車,對司機說了地址,車子一溜煙的開進了一所高檔小區……
和平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乳白色的大沙發上,晨曦正透過薄紗的窗簾照進來。投射到他蓬亂的頭上。和平揉了揉眼睛坐起來,發現自己身處陌生的地方,一時有些困惑。直到烏蘭拎著兩盒牛奶和一袋麵包走過來坐在他對面,他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
“怎麼會……”和平有些歉然的看著烏蘭,不用想他也知道肯定是自己醉酒之後遇到了烏蘭,所以後面的話他便沒有問出口,臉卻有些紅了。
烏蘭的表情卻很平靜:“吃嗎?”
和平點點頭,他昨晚一直喝酒,晚飯都沒吃,這會兒真是餓了。可指尖剛剛觸到牛奶盒又彈了回來:“冰的?”
烏蘭已經開了一盒牛奶,自顧自喝了起來:“冰箱裡存的,當然是冰的。我爸媽有事回老家了,你也知道我不會做飯,湊合吃點吧。”
和平卻鬆了一口氣:“叔叔阿姨不在啊?”烏蘭父母對和平恨之入骨,他們認為烏蘭的幸福就一手毀在了他的手裡,這一點,和平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會這麼怕見他們。
烏蘭看他一眼道:“對。他們在你還想安安穩穩在這兒睡到天亮?”
和平臉色一暗,忙轉移話題說:“這個太冷,對胃口不好,你別吃了,我給你做一點。”說著起身徑直往廚房去了。
和平查點了一下冰箱,裡面沒有什麼存貨,除了牛奶麵包,就只有幾個雞蛋。他只好因陋就簡熱了牛奶,烤了麵包,又煎了兩個荷包蛋。
烏蘭靠在沙發上任他自己在廚房裡折騰,聽著鍋碗瓢盆的響聲,聞著漸漸飄出的香味,她不由沉入了對往日的回憶。以前她剛剛畢業,在這裡開始創業的時候,他們兩個租了一間小房子,他就常常這樣早起為她做早飯。那是多麼幸福而溫馨的時刻啊。記得最後一次吃他做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