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玲睡醒了,揉揉眼睛正想跟爸爸媽媽撒個嬌,卻發現和順跟劉梅二人,正怒目而視,互相瞪著對方。小女孩特有的敏感讓小玲玲隱隱感到情況不妙,她怯怯的開口道:“媽媽、爸爸,你們……你們怎麼了?”
劉梅看一眼孩子,胡亂把衣服給她往身上一套,說:“你先出去找姥姥去,媽媽和爸爸有事情要談。”說著就把小玲玲抱下床,推到了門外,反手鎖上了房門。
“你真的打定主意了?”還沒等劉梅迴轉過身來,和順的聲音已經焦躁的響了起來。
“對!”劉梅回答的堅定而執著。
和順一聽立刻火了,跳起來說:“你就是為了不跟我回家住才硬要把他們留下的,對不對?”
劉梅聽得一愣,她深深的盯住和順,說:“那是我親媽、親侄子!”
和順卻暴跳如雷的打斷她:“那我親爸親媽呢?就可以不管了?”
劉梅終於也被激的叫了起來:“他們又沒有生病,又不用人照顧!可我媽現在還病著,我侄子還這麼小哪能沒人照看?你說應該先顧哪邊?”
和順已經氣急,衝口而出:“你媽有她兒子媳婦呢,為什麼非要我們來管?我是家裡長子,你是我家的長媳,當然要先顧我父母!”
劉梅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一眨不眨的盯著和順,一字一頓的說:“你終於說出真心話了!你就是覺得我家人比你家人低一等,對不對?在你心裡,我,我們一家,都抵不上你父母一根手指頭。對吧!”
和順暴怒的瞪著妻子,兩隻眼睛都有些發紅了,他咬著牙擠出一句:“你給我住嘴!”
可劉梅沒有絲毫的怯懦,反而上前一步直視著和順叫道:“你不是總自詡大丈夫嗎?有膽子想為什麼沒膽子承認?你算什麼男人!”
“啪!”一個巴掌重重的打在了劉梅的臉上,她白皙的臉龐上瞬間就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掌印。劉梅只覺得嘴邊鹹了一下,一絲血痕已經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和順,這次下了狠手。妻子的話象一把無情的烈火。燒盡了他殘存的最後一點男人的顏面。他,真的忍無可忍了!從上次被逼著搬家起,他就已經不是從前的他的。他原本自認為完美的“大丈夫”形象,從那時起就已經從他自己的心裡轟然崩塌了。這麼些天來,他一直小心謹慎的努力修補著、掩蓋著,盼望有朝一日妻子能幡然悔悟。還原成以為那個善解人意,對他言聽計從的小女人。本來。搬家之後劉梅的體貼和順從,讓他看到了一些希望,可從昨天起,他發現他想錯了。劉梅不僅沒有變回去,反而更加變本加厲了,他現在根本就控制不了她。左右不了她了。他本想拼盡全力再維護一次自己的尊嚴,只要劉梅不再提非分的要求。他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把這一頁揭過去。他甚至想,如果劉梅能和緩一些,溫柔一些的對她提出不願回去,往回搬的事情也可以先拖一拖,等過兩天再作打算。這是身為長子的他,能為妻子,為這個家做出的最大讓步了。可劉梅……
和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突然覺得一切都變得如此無聊和滑稽,自己百般退讓忍耐的結果,卻是再次出手打了人,從此,他就是有理也要變成沒理了吧!可是,現在這似乎已經不重要了,他覺得身體和心靈都疲憊極了,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的靜一靜,一個人,靜一靜。
劉梅愣愣的看著和順,臉上的疼痛她幾乎感受不到,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象針扎一般的疼。這個男人,這個她曾認為是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這個讓她受盡了委屈都割捨不下的男人,此時此刻是如此的陌生!她只覺得一陣陣發冷,心下也是一片冰冷,可眼淚卻如同凍結了一般,一顆也沒有掉出來,甚至不曾溼潤眼眶。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的相對著,彷彿過了很久,又彷彿只是一瞬。直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這詭異的寧靜。
“小梅!”劉梅的母親在門外輕聲喊了一句。玲玲一出去就急急的跟她說了劉梅跟和順的不對勁,老太太放心不下,就過來看看。可當時門反鎖著,屋裡的兩個人吵聲正大,老人敲門也不是,不敲門也不是,正為難,就聽“啪”的一聲脆響,屋裡瞬間安靜了下來。老太太覺得不對,這才硬著頭皮敲起門來。
劉梅在屋內聽了母親的呼喚,這才回過神來,僵直著身子去開了門。
“媽媽!”一直跟著姥姥守在門邊的小玲玲,見劉梅出來,一下子就撲進了她的懷裡。母親也跟著過來,擔憂的看了看女兒和女婿,說:“早飯我都做好了,你們……你們出來吃飯吧。”
劉梅拍拍女兒的頭,又衝著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