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是死了嗎?還是被人救醒?他剛剛的狀態是怎麼回事?他——還能夠回去嗎?
可是當他拒絕了所有資訊流入之後,這樣的猜想便變得毫無根據。於是他不得不嘗試著睜開其中一雙眼睛,可這對於他來說真的太難了。往往他最多隻能選擇睜開那一片,隨後紛亂的資訊又開始不斷撞擊他的精神。
直到他努力了許久許久,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他才終於成功地選擇了那一雙眼睛。而這一切就像冥冥中註定似的,當他睜開了雙眼,便看入了一雙漆黑的雙眸中。
他從沒想過他會以這樣的方式陪伴在圖爾斯身邊。他一開始還覺得很新鮮,不停地在大殿中來回飄蕩,可隨後他便發現圖爾斯的狀態很不好。
圖爾斯在這兒活得比他還像一個幽魂。他長時間地坐在那王座之上,身邊沒有一個人。似乎連外面的光線都避開了這座大殿,整座大殿之中一片寂靜,幽暗無聲。
可同時他又能感受到這個大殿中澎湃的力量,那力量的源泉當然是這裡唯一的生物,可是周圍空間中的力量卻每天每天都在變得更加濃郁,而圖爾斯——卻像是一隻快要燒盡的蠟燭。
好像有幾個看起來頗為年老的薩利蒙過來勸說過圖爾斯,讓他收束自己的力量,這樣才能爭取更多的時間讓他們想辦法來解決他能量潰散問題。但他似乎根本就沒有想要阻止現在這一狀況,只是任其發展。
許褚在空中飄了會兒,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到了王座的扶手上。他側頭看著圖爾斯,發現對方只是垂眸看著掌心的那一枚戒指。按道理來說,這樣一枚戒指在如今能量濃郁的空間中,會被慢慢侵蝕,可實際上它卻一點沒有損傷,就那樣完好無損地躺在圖爾斯的手心裡。
圖爾斯就那樣捧著它,五指微微收攏,指尖似乎快要觸及到那枚戒指。可隨後他手指輕輕一抖,卻再次鬆了開去。
許褚看著他的動作,心中酸澀無比。他輕輕嘆了口氣,再次看向逐漸失去了生氣的圖爾斯。他伸出手隔空想要撫一撫對方落下的碎髮,卻發現對方眼中有銀光閃過,卻僅僅只是一閃即逝,快得像是一種錯覺。
看著這樣的圖爾斯,許褚很是心疼。他想起他們之間發生過的許許多多的事情,還有最後一次,他將他逼離時兩人之間說過的那些話。他知道自己確實很狡猾,他說他會在這裡等他,讓他去找別人試一試。可這無非是他想要結束這段關係的藉口罷了。
因為他知道,他說出的那些話,對於圖爾斯來說,其實是再清楚不過的拒絕。
他確實是一個自私的人,想要的從來只是一段輕鬆的、令人愉悅的關係。他不想負擔太過沉重的情感,住希望兩個人能在愉快時選擇在一起,又能夠在不高興時隨意地選擇分開。他不想負擔對方太過沉重的期待與情感,因為那會讓他覺得十分疲憊。因為太過沉重的愛,需要被細心呵護,而他覺得自己做不到這一點。
因此他寧願用以那樣的方式將對方推開,也希望圖爾斯能找到一個能夠真正呵護他情感的人。可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大概對於很多人來說,一旦付出了一些東西之後,便再也拿不回來。
所以他之前的希望,只是在自己騙自己而已。
而此時看著這樣的圖爾斯,他才明白,他寧願自己花費百倍千倍的心血來呵護那一份沉重的愛,也不想看到這樣的他。
他曾經一直以為自己並不愛圖爾斯,可事實上,也許在內心深處,他就是因為意識到自己有多愛他,所以才不敢輕易邁開這一步。因為他知道,一旦跨過去,可能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許褚將頭隔空靠在圖爾斯的肩膀上,與他一起看著窗外燦爛的光芒灑遍大地。
如果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一定會嘗試著勇敢走出那一步。無論結果如何,他都不會後悔。
比弗利站在臨時搭建的醫院走廊上, 看著透明玻璃內病房床上躺著的莎莉娜, 又看看手上拿著的那個通知單,不由無奈地嘆了口氣。
在之前戰亂席捲整片宇宙的時候,慌亂逃竄中, 他為了能夠讓莎莉娜躲避這樣的戰亂,抱著一線希望匆忙為莎莉娜報名了薩利蒙的蜜果徵召計劃。可誰知道戰爭會突然結束,當他們終於能夠再次迴歸和平的生活,徵召計劃通知書卻下發到了他手頭上。
現在他即便再為莎莉娜開拖,向那些薩利蒙計程車兵高喊她還只是一個孩子, 也依舊無法替她擺脫成為薩利蒙蜜果的命運了。
莎莉娜沒有死於機械人的襲擊, 卻要從此踏上另一種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