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後,咣噹一聲響,有人一腳踹開了門扇……
姚蔓青的臉刷的一下就沒了血色,她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
“姚老爺,令媛方才所言,你可都聽清了?”聲音傳自外間,姚知正茫然地回頭,來人一襲青衣,身形消瘦,不消看臉,他也知道來的是公孫策。
“聽……清了。”他也只能這麼回答。
“那就好。”公孫策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咱們開封府的展護衛,應該是沒事了吧?”
姚知正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只是不說話。
窮寇莫追,公孫策倒也不拿話去擠兌他,幾不可察地衝著廳中的姚蔓碧使了個眼色,爾後揮了揮手,那群事先安排好的“宮人”心領神會,悄然離去。
“既然沒事了,那在下少不得要去一趟縣衙,請差役放了展大人——展大人遭此無妄之災,堂堂當朝四品,現下還在牢裡押著呢。展大人若是不計較這事還好,若是計較……”公孫策微微一頓,意味深長,“這世上大大不過一個理字,人人都要討個說法不是?”
語畢,也不待姚知正應聲,冷笑一聲,拂袖而去。
方才還亂哄哄的廳堂,剎那間便安靜下來,姚蔓青腦子裡一片混沌,下意識地往姚蔓碧身後避了避。
“蔓碧……”最先回過神的是姚知正,他聲音沙啞,急急過來,“蔓碧,你想想……想想辦法。”
“父親要我想什麼辦法?”姚蔓碧眼眉兒一抬,似笑非笑。
“那個展……展昭,不會善罷甘休,萬一他將此事捅了出去,那我們姚家的聲譽可就全完了……”
“聲譽?”姚蔓碧笑笑,“父親,姚家有什麼聲譽?是鴻儒輩出還是德行遠播?我怎麼不記得姚家有什麼聲譽?”
姚知正訥訥的,越發覺得眼前的女兒竟似是不認識般,又想了想,忽的打了個激靈,口吃道:“方才……方才你不是說,斬了展昭麼?”
“堂堂御封四品,說斬就斬,父親當我有這麼大本事麼?”
姚知正又被嗆住了,今夜發生的所有事情,都透著一股子詭異和不合理,原本,給他點時間,他一定會察覺出不對勁的——事實上,他開始也有過疑心:蔓碧怎麼會回來?
只是後來,事情起的突然,一件接著一件,毫無轉圜的餘地,他整個兒就糊塗了。
“蔓碧……”姚知正口氣軟下來,“一家人……你怎麼反幫著外人設計自己妹子……一損俱損……青兒固然有錯,我必狠狠責罰她,只是,當務之急……”
姚蔓碧笑了笑:“父親的意思,我明白的很。父親放心好了,展昭那頭,我自會讓他閉嘴。至於青兒麼……”
說到此,她語聲愈發溫柔:“青兒想嫁給劉向紈,容易,還不就是我一句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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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轉稀薄,東邊的空中漸漸泛出魚肚色來,展昭終於坐不住,騰的站起,向公孫策道:“先生,端木怎麼還不回來?”
公孫策也奇怪的很:“先前跟她說好的,我走了之後她儘快回來的,這丫頭,又跑哪去了?”
展昭眸中掠過一絲焦慮之色:“先生你且坐,我去找她。”
公孫策嘆了口氣:“展護衛,那丫頭那麼能耐,一忽兒能穿牆一忽兒能穿什麼魂魄衫,我瞅著她絕不會出事。”
頓了頓又道:“你還是耐心在這等著。”
話未說完,外間已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公孫策呵呵一笑:“是不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展昭被他笑的一窘,忙過去開門,抬眼看時,那一聲“端木”便卡在了嗓子眼,怎麼也喊不出來。
端木翠瞥了他一眼,笑嘻嘻道:“怎麼,我換了件衣裳,你就不認識了?”
聲音自然是端木翠的聲音,但是通身的打扮,尤其是那張臉,明明便是姚蔓碧的,展昭嘆氣:“你換的衣裳,可不是誰都能穿得的。”
“那是自然。”
說話間,很是洋洋得意的進屋,在公孫策對面款款落座,端的是儀態萬方,然後飲茶,一隻手擎起茶杯,另一隻手微微抬起,以袖遮面,小口呷飲,眸光自袖頂往外溜,見公孫策看鬼樣看她,不慌不忙地回以嫣然一笑。
公孫策無語凝噎:“端木姑娘,你趕緊換回來吧。”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端木翠不緊不慢,“過個十天半月再換也不遲。”
公孫策默然,腦子裡有什麼東西轟的一聲塌了。
過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