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錦點了點頭,就拉著白文蘿,隨那名夥計繞過醉仙樓的主樓,往後面走去。
原這醉仙樓後面還有一座朱漆紅欄的小樓,只見那樓上每一層的簷前,皆懸著兩盞琉璃花燈,照得那飛簷碧瓦流光溢彩,如似瓊樓玉宇一般。前後兩樓之間相距較遠,隔著假山,水池,且後面地勢稍高,因而這座小樓頂樓的視野算是這附近所有酒樓中最好的了。
那夥計將他們引上頂樓,殷勤地為他們挑起簾子,待他們都進去後,方才退了下去。
白文蘿一進裡頭,頓時感覺裡面溫暖如春,且滿室都飄著淡淡的寒香。
才剛一坐下,那外面就有人送進熱毛巾,乾果茶點等。每一位進來的皆是默默服侍完,就無聲地退了出去,連走路的腳步聲都是刻意放得很輕。
屋內一時靜得只剩下外頭偶爾傳來很遠的焰火聲,還有不時從別處傳來的喧鬧聲。桌邊的炭火燒得很旺,這房間內不止這擺著一個炭盆,角落處還放著兩個。皆是燒得紅彤彤的,還發出幾聲噼噼啪啪的微響,難怪這屋會暖和成這樣。
但似乎是太暖和了,因此覺得這屋裡有些悶熱,白文蘿瞧了瞧,便起身走到那窗戶旁,將窗戶推開一些,風忽的就灌了進來,新鮮的空氣頓時使人精神一振。白文蘿回頭瞧了上官錦一眼,見他只是往這邊看過來,面上含著淡淡的淺笑,她便將窗戶整個推開了。
原來這屋內的寒香,是從外面飄進來的。
只見那窗戶下面,是一片梅園,疏影橫斜,花瓣分明,幽香陣陣,她輕輕吸了口氣,嘆道:“原來這後面還有這樣的景色!”
正巧這會,對面的夜空中嘭地一下,忽的就在那濃黑的夜幕中綻放出璀璨的火樹銀花來!窸窸窣窣的微響,無數條銀色的弧光散落天際,遠處的街道,房屋,點起的萬家燈火,上下相映,天上人間,繁華如斯。
上官錦起身走到她身邊,有些懶洋洋地倚靠在那窗戶旁,似看著窗外,又似看著她。
“我明天可能沒時間陪你。”他靜默了一會,就開口道。
‘嗯?”白文蘿從外面收回目光,看向他。
“我確實拿不出一年的時間來給你準備禮物,而且明天還有事要出去,只能在今晚陪你過子時。”他又道了一句,說著就看向窗外,接著道:“若是喜歡這裡,那我就把這間房長年包下,你想什麼時候過來都行。”
“用不著這樣。”白文蘿笑了笑,就搖了搖頭道:“原是為這,我還當是什麼呢,不過是又長了一歲罷了,哪值得這麼看重的。”而且嚴格說來,這也不全算是她的生日,只是這個身體的生日罷了。
上官錦沒接她的話,只是陪她站著,看著窗外滿園的梅花,花下積著的皚皚白雪,夜空中不時燃放的焰火,遠處的繁華市井。他伸手將她拉至懷中,輕輕環抱住,天地如此寂靜,似乎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只是沒過一會,那外頭就又聽到的腳步聲,原來是夥計上菜來了。白文蘿推開上官錦,並有些不解地看著他道:“這剛剛才在府裡吃過宴席呢,怎麼還叫吃的?”
沒待上官錦回答,那門已經被推開了,然走進來的卻只有一位夥計,那夥計手裡只端著一個托盤,那托盤上只擺著一碗長壽麵。那夥計將面擺在桌上後,就又悄悄退了出去。
“過來吃兩口,是我為你慶生準備的。”上官錦說著就將她拉到桌邊坐下。
“真是,這會能吃得下多少。”白文蘿雖是這麼說,但那桌上的筷子已經拿起來了,她先是聞了聞,然後才夾起那長長的麵條,小心吹了吹,就送進嘴裡。
勁道的麵條,濃郁的湯汁,不知不覺就多吃了幾口,直到覺得腹中微脹,才放下筷子,然後看著還剩大半碗的麵條,就有些歉意地看著上官錦笑了笑。
上官錦將她手中的筷子拿了過去,又將她剩下的那大半碗麵條移到自己面前,然後就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沒一會,那剩下的麵條就被他吃光了,白文蘿看著那個空碗,似想起什麼一般,面上的表情有些怔然。上官錦將旁邊的茶水拿過來,兩人都漱了口後,他才輕笑著道:“這可是有著四十年手藝的老師傅做出來的麵條,我今晚算是沾了你的光。”
“這麼大費周章的,就為吃這麼一碗麵。”白文蘿搖了搖頭,卻是笑了一下,然後便站起身,這大晚上的,吃飽了,坐著不好消化。
上官錦笑了笑,拉羞她重新走到那窗戶旁,看著外頭的梅花燈火,問道:“跟我說說你以前。”
“以前?”白文蘿心中微愣,就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