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血管膨脹,血脈奔湧。一時間,腦瓜也忽然靈光起來,用急急的語氣對著話筒說:“我確實對這篇文章有很多意見,可是在電話裡恐怕說不清!”
於是你們約定當晚在藍月亮咔啡廳見面。那是你們第一次非正式約會……
“媽的,就坐這兒吧!”
回憶突然被粗魯地打斷了。志誠的身子被人使勁撞了一下,一股酒氣撲過來。他不滿地抬起頭,發現列車停在一個小站上,一些旅客上了車,身邊也新來了幾名特殊的旅客,是他們把自己從溫馨的回憶中拉出來。
來的是四名青壯年男子。志誠第一眼看到的是撞醒自己的漢子:身材高大,衣衫破爛,嘴唇浮腫,眼眶紫青,臉上還有沒擦淨的血跡,腕上戴著手銬。他閉著眼睛,象灘泥一樣被人推到身旁的座位上,又一灘泥似的倚在自己身上。好象是昏迷了過去。
這……
志誠不解地看向另外三個人,為首者滿臉酒刺,四十來歲,另外兩個年輕人,一黑一白……志誠頓時覺得世界太小。
原來,他們就是那幾個因抓捕逃犯和張大明發生衝突的便衣警察,這個戴手銬的肯定就是逃犯了。對了,當時還看過他們的警官證,滿臉酒刺的男子還是派出所長。看來,這一路有伴了。志誠高興地打起招呼:“哎,太巧了,是你們哪!”
三雙眼睛一下怔住,一時沒認出他來。志誠急忙解釋:“你們忘了,在省城,你們和一個記者……是我把你們拉開的!”
志誠說著把警官證遞過去。所長終於認出你來:“啊……對對,是你,真巧哇,你這是去哪兒啊?”
他說話的時候,一股濃濃的酒氣撲過來,讓人有些反胃,志誠微微側頭回答說:“去烏嶺煤礦……你們是哪兒的,要去哪兒?”
志誠看過他們的身份證,可因為當時很亂,沒往心裡去。想不到,他們的回答居然是:“我們就是烏嶺派出所的,你去我們那兒幹什麼?”
真是太巧了。自己去烏嶺,無論是取證還是尋找肖雲,都少不了派出所的協助,想不到在半路上碰到了他們。志誠急忙站起來,和所長緊緊握手:“真是太好了,請問您貴姓……”
然而,對方卻不象他那麼熱情,搭了一下手就縮回去:“啊,我姓蔣,叫蔣福榮。你……去我們那裡幹什麼?”
“啊,這個……有個案子,需要到你們那裡取個證,還得請你們多幫忙!”
初見面,志誠不好說找妻子,就先說了取證的事。蔣所長聽後和兩個手下對視一眼,疑惑地看著你問:“我們那兒最近沒出什麼案子啊,取啥證?”
“這……案子發生在我們那裡,但是,有些事牽扯到你們那裡的人!”
“啊,那你要找誰,我現在就和所裡聯絡,讓他們馬上著手!”
蔣福榮說著,一邊把手機拿出來準備撥號,一邊用眼睛盯著志誠。志誠嘴一張差點把大林子的名字說出來,可忽然想到身旁有逃犯,就把話嚥了回去,對蔣福榮使個眼色,敷衍著說:“啊,不用著忙,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取個證!”
蔣福榮沒再往下問,臉上現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後站起來衝志誠呲牙一笑,說去趟廁所,就向車廂一頭走去。這樣,跟前就剩下兩個年輕人和逃犯。黑臉年輕人長得很粗壯也很粗俗,和志誠一個座位,靠通道一側,把逃犯擠在中間。白臉年輕人看上去有些面熟,長相英俊,明眸潔齒,好象個大姑娘,只是嘴唇有些發紫,不停地吸菸,而且香菸還是“中華”牌的。志誠不由暗想,他每月掙多少錢哪,居然抽這種煙。坐了一會兒,又見他抓起茶几上的布墊,擦起了皮鞋,把皮鞋擦亮後又鋪回茶几上,完事還對自己笑一笑,好象要博得誇獎似的。
志誠心裡產生一絲反感:什麼素質!可是沒有表現出來。搭訕了兩句,才知道他姓齊,叫齊安,黑胖小夥子姓喬,叫喬猛。
天下公安是一家,出門在外遇到同行,本是件高興的事。可這兩個年輕同行卻缺少應有的親熱,誰也不主動說話。志誠只好繼續搭訕,問起他們怎麼改坐了火車,那臺“三菱”哪兒去了。兩人互相看看,齊安不太情願地地向逃犯吹了一口煙:“媽的,還不都是他整的。在前面那個小站,他趁我們吃飯時不備就想跑,好不容易把他抓住,車卻撞到路旁樹上。沒法子,只好留下一個人修車,我們仨帶他上了火車!”
原來如此。志誠看看逃犯說:“他好象傷得不輕啊!”
黑胖子喬猛哼聲鼻子:“裝的。你別看他這樣兒,跑起來比兔子還快!”
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