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往窗戶下看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和一般的夫婦沒有什麼兩樣——一對和睦夫妻,相攜同到別墅來度假。
“行李?不需要的。”
詩史昨天這麼說的時候透感到兩個人都成了自由身,但明擺著的事實是詩史的行李都由他丈夫給包了。
“我最討厭打高爾夫球的男人了。”
詩史也這麼說過,不過當時眼前就擺著兩個高爾夫球袋。透簡直不能相信,詩史和淺野現在正打著高爾夫球。
幾下敲門聲過後,門被推開了。
“昨天晚上耕二給你打電話了。”
媽媽端著咖啡杯站在那兒說,
“讓你回來以後給他回個電話。”
透說知道了。但媽媽仍然沒有要走的意思,接著問道,
“什麼?”
“我本不想多說來著……。”
媽媽的聲音——尤其是喝完酒的第二天早上——有些沙啞,
“不過你要知道,凡事要適可而止。”
“你在說什麼呢!”
平時沒發過火的透一下子爆發了。他煩透了,媽媽沒有直接回答,
“說什麼?我不是在問你嗎?”
透一生氣,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就像個孩子。透之所以平時不大願意發火,這也是原因之一。
“不是知道了嘛——!”
“就是因為不知道我才問你的呀。”
媽媽答道。
透不想去琢磨媽媽到底在想什麼,只是覺得她管得太多,想讓她快點兒離開。
媽媽嘆了口氣說,
“怎麼動不動就發脾氣呀?像小孩子一樣。”
透不說話了。
“午飯吃什麼?”
透說不想吃。
心情糟糕透了。在輕井澤發生的事現在想來就像在夢中一樣。
跟由利好長時間沒見面了,今天她穿了件燈籠袖的衫裙套裝。
“好漂亮呀!”
由利聽了耕二的誇獎很是高興。下午兩點,等由利喝完冰茶一起回到公寓的時候,離打工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耕二非常滿意,時間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多也不少,關鍵要高效率地加以支配。
由利嘴裡含著吸管,白嫩的臉頰鼓鼓的,耕二特別喜歡由利那乾淨白嫩的肌膚。喜美子的臉頰瘦削,而由利的臉頰則圓圓的。在耕二的眼裡,由利圓潤白嫩的臉頰是那麼尊貴,他決心要讓這張尊貴的臉遠離不幸,永遠幸福。
“你還是別去“嗯老頭兒”那兒了。”
耕二把三天晚上請客吃飯的情形講給由利聽了之後,由利建議道,
“要是公司發現不了你的價值,你不就太屈才了嘛。”
由利最擅長給人起綽號了。那個商社的專務董事說話的時候總喜歡先“嗯”上一聲,所以由利便給他起了這個綽號。
“還拍拍你的肩膀誇你,一聽就知道那是客套話。”
由利用吸管撥弄著冰茶裡的冰塊說。耕二認為由利的話一般都是無害的,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他點著一支菸吸了起來。
這個夏天必須跟喜美子分手。在父母那兒呆的幾天裡,耕二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一定要在喜美子完全喪失理性之前,在自己被她折騰得狼狽不堪之前付諸行動。
“今天天氣真好。”
由利歡快地說。冰茶已經基本上喝完了,耕二急著想讓她把那件燈籠袖衫裙給脫掉。
在回公寓的路上,由利告訴耕二自己和朋友一起去聽了場現場演唱會。她的那個朋友只知道以貌取人,而不是以實力選擇歌手。那些個靠相貌出名的歌手在由利看來一點兒都不帥氣,用由利的話說就是,只是些“幼稚的公子哥兒”。
耕二並不關心由利說話的內容,他只是喜歡和由利在一起,尤其是當由利一邊用手挽住自己的胳膊,一邊用鼻尖蹭著他的肩頭說“我覺得你才帥氣呢”的時候,他就更覺得由利可愛了。
跟喜美子見面的情形和跟由利見面時的情形就大不一樣了。
在喜美子的要求下,耕二隻得帶她去了自己的公寓。可同樣是自己的公寓,喜美子在的時候,總讓人覺得像是不正經的情人旅館之類的地方。耕二心想,對自己喜歡(應該是的)的女人竟然產生這樣的想法大概意味著兩個人的關係已經差不多了。
喜美子一開始心情就不好。進了屋以後,首先像視察似的把屋裡掃視了一遍,然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