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懲罰了她,命她削髮為尼在青燈古寺之中了此殘生以償罪孽,秦王殿下今日若是想要南嘉負責,我便叫人將長公主尋來,明日陪著你們上了浮圖塔可好?”
鳳血歌這一番話問的格外的認真,半死玩笑也無,彷彿只要百里紹宇應上了一聲,他立馬就能夠讓人將長公主送到面前,明日不管是用捆用丟都會一同上了浮圖塔。宋珩真心覺得,這做人的確需要無恥的,但是到了鳳血歌這個地步能夠將無恥發揮得如此淋漓盡致且半點也不覺得有些不同的人,這才是為人的真諦。相比較鳳血歌的無恥,秦王殿下的刁難,那真的是弱爆了。而且誰能夠保證一旦他們入了塔,這長公主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會不會也給了鳳血歌一個尋事挑釁的機會,那是公主,即使已經被逼著削髮為尼了那也是公主之尊。
“罷了,三哥!”
百里流觴扯了扯鳳血歌的袖子,這質子一貫被預設為是皇室的棄子,別說是被關進了塔內,就算是受進了萬般的苦楚,旁人也不能說些什麼,百年前東極曾有皇子在南嘉國為質,國戰之時,南嘉將軍將質子捆綁於城門之上,而東極國的將軍一箭將皇子射殺,然後宣稱那並非皇子號令三軍攻城,事後東極帝王也不曾追究於此。
他這一次前來,並非國令,而是以皇子的身份想要救出自己的弟弟,鳳血歌能夠應允他們將人帶回國結束這質子的生涯也算是難能可貴了,要他陪著進入浮圖塔,那是百里流觴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如果鳳血歌真的能夠答應,這才是最不可思議的。
“若流觴真的能將人帶出塔中,國師是能應允流觴將人帶回北雍不做追究?”百里流觴看向鳳血歌,他需要確認,確認鳳血歌是否真的能夠放棄一個質子。
“本國師既然是應允了,自然不會刁難。”鳳血歌嘴角勾起了微微的嘲諷,“我倒是想問睿王一句,若是明日,有人淪為生祭,有人逃出生天,你又該如何選擇?”
鳳血歌只覺得百里流觴這個年輕人雖是這些年間北雍出的一個稍稍能看的將才,卻也被情感所累,是個庸才。他一向沒有將那個質子當做一回事,那質子雖然是個皇子,可皇室之中既然能夠將人送出,這也就代表著這個人也並非是那般的重要的,不過就是一個被廢棄的人,等到真的某日戰事又起的時候,光憑那一個廢子有能力挽狂瀾到什麼地步去。南嘉少了這麼一個質子那就能夠被北雍的鐵騎踏破,他鳳血歌大約也就不需要活在這個世界上丟人現眼了,這少一個人,南嘉還能一日少上三頓膳食,也算是那人的貢獻了。
他笑百里流觴委實看不穿,與其是有功夫去解救那人,倒不如好好地利用身邊有用的人才,這才是真正的為君之道,有舍才能有得,百里流觴是英勇一些,卻並非一個帝王人選,要當帝王,首先便是要容得下一個狠字,懂得取捨。
這些,只怕那小丫頭都比他懂得多了一些吧!鳳血歌想。
“有人逃出昇天,有人淪為生祭。你會選誰輪為生祭,你又護誰逃出生天?”鳳血歌的聲音低沉,就像是蠱惑一樣鑽入了百里流觴的腦海之中。
幾乎是下意思的,百里流觴朝著坐在一側的宋珩看了一眼,她正在平靜地喝著酒,似乎一點也沒有為眼前的事情所苦惱的樣子,胸口那邊微微有些抽疼,突然的,百里流觴覺得有些害怕。
他想要救出皇弟,那是作為一個男人的承諾,可他也怕宋珩會因此而面對災難,這也是一個男人的心境,自古以來,魚和熊掌都不能兼得,在那一瞬間,百里流觴甚至有些猶豫,他是否真的明知前方有危險重重還是要義無反顧地去的,哪怕是叫自己喜歡的女子陷入危險之中。
取捨
這是百里流觴最不願意面對的事情。
良久之後,百里流觴這才抬起了頭來看著鳳血歌:“國師多慮了,明日不會有人淪為生祭的。”
鳳血歌但笑不語,有婢女為他重新換上了一隻玉杯,他斟滿了酒杯的酒,遙遙地朝著宋珩舉起了酒杯,敬了宋珩一杯,那眼神,大有送別之意。
------題外話------
不是我身體不好,而是我外婆身體不怎麼樣了,可能等這一次見面之後,再見就不是活生生的時候了,所以我跑來了雲南。
今天外婆的身體比昨天好一點點了,其實我們都知道,這不過就是早晚的問題了。我一直都覺得我外婆是一個很豁達的人,在她還很健康的時候她就對我們說“等以後到我葬禮來的時候都不要哭,我都活了七八十歲了,人都是有這麼一遭的”,那種從容,那種淡定,我想我都不會擁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