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孩子她媽了,再瘦也沒市場了吧?”劉易陽在我的屁股上摑了一巴掌,聲音之響足以證明我的肉之厚。
我身手矯健,還了他一掌:“據說成熟少婦更流行。”
劉易陽捉住我的手,把我拽入他的懷中:“佳倩,你說的對,我們會有的,什麼都會有的,相信我,給我時間。”
我在他的懷中忸怩:“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能瞭解我的心。”
在啵啵啵親了錦錦三口之後,我蹬上新買的黑皮鞋出了門。真是奇怪,人要胖,連腳也跟著胖。之前的二十五年,我哪裡穿過三十九號的鞋?冰箱中整整齊齊排列著六瓶我提前給錦錦攢好的奶水,它們將由我婆婆喂入錦錦的那軟綿綿的腹中,而這也必將令她們祖孫二人的情意更上一層樓。而我這個“奶媽”,也幾乎要退化成產奶的奶牛了。
劉易陽所在的“綠野傳媒”在北京城的東邊,繁華,現代化,而我所在的“碩元貿易”則在北京城的西邊,相對幽靜,也相對住宅化。“碩元貿易”是一間臺灣公司,銷售臺灣製造的家居生活用品以及工藝品,最大的特色就是價高。而我這個做文案的,就是負責撰寫廣告,宣傳單,以及網站上的介紹說明等,老闆對我的唯一指示就是:讓顧客不覺得價高。於是,我認為我的工作和那個把“蘿蔔開會”吹成“群英薈萃”的小品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的老闆特蕾西方是女性,方是她的中文姓,特蕾西是她的英文名,四十好幾的人了,非要冒充二十啷噹,梳著一腦袋的筆直黑髮,外加一腦門兒的跟尺子一邊兒齊的留海兒,化妝從不奼紫嫣紅,只崇尚粉粉嫩嫩。此外,在規定我們著正裝的同時,她自己卻天天穿著T恤和牛仔褲,並且無論冬暖夏涼,在室內她一律腳踩露腳趾的拖鞋,腳趾甲蓋兒上的指甲油永遠是粉色。
據魏國寧說,你別看特蕾西的拖鞋一雙雙的相貌普通,不顯山不露水,其實,它們跟咱公司的貨一樣,兩個字:價高。
我不服:“憑什麼啊?”
魏國寧雙手一抱拳,作佩服狀:“就憑那牌子是臺灣的皇室品牌,所有達官貴人及其家眷,都穿那牌子。”
魏國寧是我在“碩元”裡最好的朋友,也是“碩元”的銷售主管,來自天津一縣城,考大學考出來的,畢業後就留在了北京。他身高將近一米九,體重將近一百九,小麥色面板,濃眉大眼,我早就說過他:“你這一看就是一把種莊稼的好手。”魏國寧骨子裡很樸實,坐公交車讓座,撿貴重物品交派出所,偶遇馬路上發生爭執,還上前去調解,總之,所有瀕臨滅絕的優秀品質,在他身上全有。同時,魏國寧在面子上也很油滑,我分析著:也許十九歲才真正置身於城市的他,以為不油滑就不叫城裡人。
第二十六話:上樑不正下樑歪(2)
魏國寧跟我同歲,之所以我年紀輕輕僅是個文案,而他年紀輕輕就已是個主管,是因為他和特蕾西之間,有著不一般的關係。銷售部的人員有二十上下,大約一半人的年紀資歷要比魏國寧適合當這個主管,這就註定了魏國寧在“碩元”的日子並不好過。
今天這個說:“一個大老爺們兒,靠賣身賺錢,可真不要臉。”
明天那個說:“就他,還指揮我?也不想想自己是憑什麼爬到今天這個位子的,老老實實待著不就得了,何必還裝出一副實幹家的派頭來?”
這個那個的,說了半天其實也都是空口無憑,因為但凡他們真找到一丁丁點兒的憑證,“碩元”早該沸騰了。而我,我這個什麼也不說的,卻是真真正正見識過魏國寧和特蕾西的親密接觸。
那時,我和劉易陽還沒結婚,那天約會約到了深夜,我一翻包,驚覺家裡鑰匙忘在了公司。為了不驚擾我那早睡的爸媽,劉易陽只好陪我回公司拿鑰匙。等到了公司門口,還沒等我掏出電子門卡,我就隔著玻璃大門窺見了裡面兩個晃動的身影。我剛要大叫“捉小偷啊”,劉易陽就捂住了我的嘴,把我拖到了門邊的牆根兒底下:“噓,那是你們老闆。”對於劉易陽的視力,我是放一百個心,就算他只借著接送我的時機遠觀過我們老闆三兩次,我也還是放心。
我一聽這話,忙偷偷摸摸再前去看個究竟,這一看,正好和麵對著大門的魏國寧打了個照眼兒。而在魏國寧懷中的特蕾西背對著我,依舊在忘乎所以扭動著她那雖已太過成熟,但仍凹凸有致的身體。那時的魏國寧雙眼中盡是尷尬,碩大的一個男人,竟如小白鼠一般惶惶。於是我拽上劉易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湧走了。
自那以後,我和魏國寧才漸漸相熟,而最初這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