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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歌山頂所感受到的和煦山風此時已然凌厲如刀,雖有護器毫光,但因風勢太銳太強,飛揚輕舉的衣袂在肆虐的風中烈烈作響。呼吸開始不暢,胸口也已有了悶悶的鈍痛,但這一切都不能稍稍阻止他持續不停的高飛。

胸膛的那把火燃燒的更烈更旺,葉易安痴迷的看著白雲之上越發湛藍深邃的天空,隨著他飛的越高,眼前的天空就變的越深越廣。漸漸的,胸中那把包含太多的烈火乃至身體出現的所有不適,以及剛才遭遇心障的一切體驗都勃然匯聚成一股強烈到已被引爆的心念——他要向上,他要高飛,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這天究竟有多高,有多廣。

他要向上高飛,飛到天的邊界,飛到天的盡頭!

又不知過了多久,飛了多高,連綿不絕的雲海之上,湛藍如洗的青天之中,無邊無際的空曠裡,葉易安在繼續掙扎向上。

初升的旭日陽光灑照過來,衣緣被籠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一眼望不到邊界浩渺無盡的虛空中,飛的越高卻發現天卻越來越深,越來越廣,前方的路延伸的也漫長。

在如此浩闊到已無盡頭可言的空間中,葉易安的掙扎向上的身影顯得如此瘦弱孤獨,青天的無邊無際亦使他的身影顯得如此落寞。

但就在這看似孤獨落寞身影的最深處,卻有一股比之凌厲狂風更為張揚的豪情在不斷生髮,飛揚激盪。

終於,當凌厲的強風變為銷魂蝕骨的罡風時,葉易安的高飛之路終於走到了盡頭,青天依舊深邃高遠,他卻到達了能力的極限。

護器毫光已經劇烈搖動到了行將潰散的邊緣,雖然這個高度的罡風只能算作餘韻,身體的感受卻如萬針穿刺,痛不可言。

臉色蒼白如雪的葉易安衣衫早已凌亂,但他雙眼中燃燒著的那兩團火卻未曾有絲毫熄滅,看著依舊是無邊無垠的青天虛空,無法再做寸進的他緩緩發出一聲道家用於練氣的長嘯。

長嘯之聲初時極低,漸次高亢悠長,葉易安將胸中烈火及心願難償的無盡憾恨盡數融入長嘯之中發散而出。

這是心的洗浴!

白雲之上,青天之中,悠長的嘯聲如天際滾雷綿綿不盡,打破了這無垠虛空中的亙古長存的靜默。

長嘯聲中,最後一次仰望過無盡青天之後,葉易安陡然轉身疾衝而下,剛才高飛時有多快,現在就有多快,甚至更快。

他就是要用這流星飛逝天際般的急速來平息熱血激盪的身心,消弭天地無限而人身卻被束縛的憾恨,幾乎就是在短短的瞬息之間,葉易安突然明白了《南華經》,明白了那個在道教中被奉為“南華真人”的莊子畢生追求的精義。

鯤鵬互化,列子御風,原來就連長生不死亦非修道者的終極追求,唯有突破一切束縛,無所無憑,自由自在遨遊於天地之間的絕對心靈之自由才是金丹大道真正的要義。

若不得絕對之自由,若仍有束縛,若無窮極天地奧秘的執著追求之心,縱然長生不死,也不過是一具能永恆不滅的行屍走肉罷了,這不是真正的道,這也不是他想要的道。

修道是為了突破天地及世間萬物賦予人身的束縛,但對束縛的打破卻絕非修行的終極目標。道的精髓正是要以突破束縛後所獲得的自由去探究天地所蘊含的無窮奧秘。

走到天地的盡頭,探究出其間蘊含的一切奧秘,這才是修行的終極目標,核心要義。

不管這種突然的領悟是對還是錯,但這種靈光乍現的領悟卻讓葉易安的心胸為之豁然開闊,心中此前生出的怨恨也隨之如風逝去。

若初遇心障就畏懼不敢直面,遷怒於人,以此脆弱之心又何必修道?如何修道?何談修道?

一念通達之間,隨著葉易安心情重歸於寧靜,原本暗含狂躁的長嘯漸次轉為清越,平緩悠長之中帶著淡淡的欣喜清寧。

當葉易安從青天白雲之間重新回到鳳歌山頂時,本是無意之間的默查之後卻突然發現盤踞在心間的那一點煩悶不知何時居然消失了。

莫非這就是大道玄幽的體現?心障莫名其妙而來,卻又莫名其妙而去。

這見鬼的第一次!

距離鳳歌山頂兩座山頭的一方嶙峋巨石上,面如冠玉的清德扭頭看向身側的樸拙道人,“你確定適才那個瘋子就是葉易安?”

第104章 出手

“此人正是葉易安”

樸拙道人的話讓清德皺了皺眉頭,他是清雲逆亂之後從長安到襄州的,他來時,因為接連出事廣元觀已調整為全面的守勢,在修行界無甚作為。這種環境讓一心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