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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傅沉硯白了他一眼,理所當然:“廢話,當然是那個舉劍的,踩著地上那個落魄呆傻的大蠢狗身上,還不如踩在……”
&esp;&esp;他倏爾頓住,目光暗了下來,察覺到嵇白因憋笑而扭曲的臉,冷笑道:“再笑就踩在你身上。”
&esp;&esp;嵇白:救命。
&esp;&esp;抱歉殿下,實在太好笑了。他想自己應當一輩子都不會告知殿下畫作真相。
&esp;&esp;還是說全天下唯有他一人看不出啊。
&esp;&esp;那人正了正色,潮水被徹底平復,恢復了以往堅而不摧的漠然:“十四州拖了這麼久,終於肯遣人來了?”
&esp;&esp;嵇白收起笑,蹙眉答是。
&esp;&esp;“楮南十四州如今推選出的聯合大首領上位半年有餘卻毫無動作。卑職認為,若殿下想真正收復十四州,吾等不可輕視其人。”
&esp;&esp;走在前頭之人眼微眯,指尖把玩著一把短匕柄上的寶石,漫不經心:“無所謂,他想玩,孤就陪那位新主……”
&esp;&esp;“慢慢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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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以為自己有多重要!”
&esp;&esp;溫泠月事後環臂憤憤地在寢殿裡打轉時,滿腦子都是傅沉硯那日下午的虎狼之辭,想了半天卻只罵出這一句不輕不重的話來。
&esp;&esp;內心原是腹誹到停不下來,真要從口中說出一二,她卻又嘴笨地吐不出幾句來。
&esp;&esp;他憑什麼覺得她會喜歡他?他有哪點值得她特意暗戀他了?還是偷偷的那種!
&esp;&esp;溫泠月長這麼大從未見過那般不講理的男子,也沒見過前後變化那樣大之人。
&esp;&esp;從小,她爹爹向來溫言軟語對她和她娘,除了幼時誤飲酒吃醉生了大病那次,從來沒有責備過她。
&esp;&esp;而後接觸最多的男子就是她的兩個親哥哥。
&esp;&esp;大哥儒雅隨和,書塾先生都連連誇讚他文采斐然,連先生獎給他的珍惜吃食都惦記著她愛那味,特意留回來給她吃。
&esp;&esp;二哥驍勇不羈,曾經她上學塾時有壞心思的男童欺負她,每每都是二哥哥拿把長戟就將人逼得掉眼淚,以後看見她都繞著走。
&esp;&esp;一道長大的徐衡勉強也能納入她可叫出名諱的男子範圍內,雖是個木訥的書呆子,但也算是個知禮善學的如玉公子,否則阿頌也不會那樣傾慕於他。
&esp;&esp;唯獨傅沉硯不能納入這其中任何一種。
&esp;&esp;她從未見過這般自以為是又高傲自大的男人。沒成想,這人還偏偏是她名義上的夫君。
&esp;&esp;“南玉,你覺得它好看嗎?” 溫泠月驀地停下腳步,指著桌上那精緻華服,聲質溫軟,表面搖搖欲墜的偽裝下是姑娘隱藏起的執拗,她似乎並不想多看裙子一眼。
&esp;&esp;黃昏將晚的最後一抹殘風落入柔美精緻的華服上,將腰線上鵝黃至深色的流光錦料子映得熠熠生輝,任誰見了都難以挪開視線。
&esp;&esp;南玉自是被奪去心魄般,“自是貌美至極……”
&esp;&esp;方才紫宸殿的下人捧來盛裝,同到的還有那位太子殿下的一句話:“今夜在東宮等孤,哪也不許跑,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esp;&esp;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還、還是晚上!
&esp;&esp;溫泠月小臉一紅,又氣又恨。
&esp;&esp;那死閻王莫不是為洩憤,要強迫她和他做大婚夜沒做成的那事吧!
&esp;&esp;兔子急了也會撲人,她不敢撲死閻王,但她也絕不能被他就那樣給……
&esp;&esp;這般左思右想了良久,終於下定決心。
&esp;&esp;她得逃!今夜絕不能留在這裡。
&esp;&esp;於是南玉便看見溫泠月端正坐在原處,笑吟吟的模樣與尋常無二,眉眼秋波流轉,異常乖巧。
&esp;&esp;小女使雙肩震顫,一眨不眨盯著忽然冷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