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傅月明怔了怔,便淡淡說道:“並沒什麼,只是些天冷水寒的閒話罷了。”小玉聽了,並不肯信,但看她不肯說也不好強問,只得罷了。
正在此際,小廝抱書尋來,言稱老爺請姑娘過去說話。
原來自打季秋陽上京赴考,與他做書童的抱書又回至傅家,就在書房裡整理書信來帖,伺候老爺。
傅月明聽聞父親相招,連忙起來,整衣理髮,重新勻過了臉,仍留桃紅看守門戶,帶了小玉過去了。
待走至書房,果然見傅沐槐正在堂中八仙椅上坐著,手裡端著茶碗兀自吃茶,見她進來便將碗在桌上放了。傅月明走上前來,向父親道了個萬福,父女兩個問候見過,她便問道:“父親這會兒招女兒前來,可有話說?”傅沐槐點頭道:“有一樁事,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想問問你的主意。”說畢,便將那事講了出來。
☆、第一百三十四章 謠言
原來傅家在城裡開有兩家木材行,兩家雜貨鋪,各自開在徽州城的幾條大街上。因位置極佳,又是老字號,這城裡人日常缺了油鹽醬醋,又或需置辦傢俱,皆要光顧傅家的鋪子。故而,徽州城裡幹這買賣的人雖多,傅家的生意卻極是旺盛。然而前回出了唐睿那樁事,傅家的雜貨鋪裡缺斤少兩、以次充好的名聲便傳揚開來。又有那些平日裡眼熱心妒的同行店家,藉著這個勢頭,煽風點火,四處傳揚。徽州雖是省城,人口眾多,卻也禁不住這等散播,一時竟至弄到無人不知。如今傅家鋪子的生意是一落千丈,除卻外地過路的客商,一月下來竟沒幾分入賬。總好在傅沐槐常往南邊行商,鋪子裡總有些本地買不著的南洋貨物,更有食鹽上的買賣利潤豐厚,總算不至虧本。然而長此以往,也必將入不敷出。此事不比旁的,傅沐槐一時也束手無策,因近來瞧著女兒聰慧能幹,便將此事告與她,看看她有何主意。
傅沐槐講明瞭事情原由,又說道:“我原本只道是店鋪裡的賬目有些虧空,把壞事的掌櫃夥計一併攆了,再將那些次貨賤價發了便完了。誰知事情竟壞到這個地步,我一時也沒個法子,想問問看你的意思?”
傅月明聽了,心裡倒也著急。這幾家店鋪乃是傅家的根本,一家子幾口人就靠這個生意過活。外頭瞧著傅家廣有家財家業龐大,然而生意一旦衰落,有出沒進,便是家中有座金山也要吃光喝淨了。
當下,她問道:“父親總在外走動,竟沒聽見風聲麼?何至於到了這個地步,才曉得?”傅沐槐說道:“前幾個月我去外地行商置貨,並不在家。待回來時,查點賬目的時候又見盈利頗豐,便沒想那許多。那些風言風語,又是那些同行傳出來的,所謂同行是冤家,我也就很沒往心裡去,誰知道這裡頭竟有這麼一段故事!我也不知如何是好,看看你的意思?”
傅月明聽了,心裡計較了一回,不答反問道:“父親倒預備如何呢?”傅沐槐嘆道:“我心裡是急切要生意好轉的,然而這事一則卻是咱們無理在先,辯駁不得;二來話是人嘴裡傳出來的,又傳揚的滿街都是了,我也沒什麼好法子。如今也只得徐徐圖之,將貨物的品質提上去,究竟咱們家鋪子在徽州城裡也是老字號了,總還會有人來的,這慢慢兒的名聲便又回來了。”
傅月明聞言,微笑道:“父親說的倒也是個法子,然而這效驗未免來的慢些。並且,如今外頭還有人造謠中傷,這等無為而治恐不是個良策,弄得不好就要一敗塗地了,正該下一副猛藥才好。”說著,因問道:“那些打發走的掌櫃夥計,父親是如何處置的?”傅沐槐微微一怔,答道;“並沒如何處置,只是叫他們走人就是了。”傅月明笑道:“他們將咱家害的這樣苦,父親竟就這般輕饒了他們不成?依我說,正該告到官府去,問他們一個瀆職貪墨之罪。”
傅沐槐心中一陣為難,旋即說道:“這不大好吧,他們也是咱們家用多年的老人了,雖則一時不穩,也是唐睿那個混賬勾引之禍。如今散了也就罷了,他們家中亦有妻兒老小,若是吃上了官司,家裡生計不知要倚靠哪裡,不如就算了罷。”
傅月明冷笑道:“父親倒當真是佛祖一樣的心腸,這是捨身齋鷹呢!他們既是咱們家的老人,就該一心為了主家幹事,何況咱們家也不曾虧待過他們什麼!一月的工錢不消說,逢上節慶生日還有禮錢可領。這通徽州城裡,有哪家鋪子如咱們家一般用人?他們不知盡心答報,反倒和外人串通起來謀算咱們,當真是可惡至極。即便是受了奸人挑唆,可他們讓唐睿略一勾引,便即生出這等反叛之心,必定也是存心不良已久的。何況,父親說他們有家人要養活,莫不是咱們家靠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