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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部分

金純忠起身之後搖晃得更加明顯,“毫無線索,楊奉家人很可能已經搬離此地。”

韓孺子的眉頭也皺起來了。

金純忠看不清皇帝的神情,他心中只剩一線清醒,要將這些天打聽到的大事告訴皇帝,於是上前一步,急切地說:“陛下上當了。”

“嗯?你在說笑話嗎?”韓孺子沒反應過來,還以為金純忠之前的話是在騙自己,心想所謂酒後無行,還真是準確。

金純忠使勁兒搖搖頭,讓自己再清醒一些,“笑話?沒有笑話,陛下記得邀月姑娘吧?她也在湖縣,多虧了她,微臣此番湖縣之行沒有白來……”

金純忠覺得自己說得很清楚了,在皇帝聽來卻是一團糟,嚴厲地打斷,“哪來的邀月?朕怎麼會認得此等女子?金純忠,你在湖縣到底做了什麼?”

被皇帝一喝,金純忠嚇了一跳,酒氣上湧,心裡明白,嘴上卻更加笨拙,“陛、陛下息怒。陛下不認得、不認得邀月?哦,是、是微臣記錯、記錯了。是這麼回事,邀月先在坊裡做歌伎,後來被梁家買走,又到了張家,再到李家,又到燕家……不是她做錯了什麼,而是太會做事,不是遭到正室的嫉妒,就是被別人看上……”

韓孺子招手,讓金純忠過來,“喝幾口茶,坐在那邊醒醒酒,再過來說話。”

皇帝的話就是聖旨,金純忠立刻執行,抓起桌上的茶壺,沒找到茶杯,直接舉起茶壺,對嘴灌了半壺,胸前溼了一片,他也不在乎,放下壺,急迫地說:“事情重大,陛下……”

“去那邊坐下,先醒酒。”韓孺子打斷,實在不想再聽胡言亂語,對金純忠他已經很客氣了,換成別人,早就攆出帳篷。

帳篷裡唯一的椅子被皇帝坐著,還剩幾張圓凳,金純忠挑了一張坐下,深呼吸,努力控制身體,想要證明自己很清醒。

三次呼吸之後,金純忠一頭栽倒,爬在地毯上,竟然睡著了。

外面的張有才聽到聲音,進帳檢視,見到金純忠的樣子,不由愣住了。

韓孺子起身,“不用管他,讓他就睡在這裡吧。”

韓孺子沒必要熬夜了,回自己的寢帳休息,張有才送走皇帝,又回到書房帳篷,將金純忠扶好,蓋了一張薄被,搖頭走了。

淑妃鄧芸早就睡了,她已經有點習慣巡狩生活,但是一定要保證睡眠,也不管皇帝怎樣,反正她得早早上床休息。

韓孺子躺在床上,仍按習慣執行呼吸法門,將要入睡的時候,突然想到,自己能逐退身邊的人,卻沒辦法逐退他們留下的習慣。

第二天他起得很早,按照原計劃,午時之前他就會離開湖縣,不用當地官員相送,這裡並非重鎮,皇帝只是路過,要到東海國之後,才會再度久駐。

韓孺子的生活極有規律,起床之後先看連夜送來的新奏章,大致瀏覽一遍,沒有重要奏章,與後起床的淑妃一塊用早膳,接下來是召見隨行官員與將領,為時都不長,午時前一個多時辰都能結束。

到了這時,前鋒隊伍已經出發,前去肅清道路,皇帝大概有半個時辰的自由時間,準備好了就能上路。

一忙起來,韓孺子幾乎將金純忠給忘了,出發前一刻才想起來,問張有才:“金純忠呢?”

“昨天后半夜醒的,一直等著見陛下。”張有才回道。

韓孺子想了想,傳旨下去,讓隊伍再等一刻鐘,他來見金純忠。

帳篷裡的桌椅等物都已搬空,只剩一頂空帳,金純忠面紅耳赤地站在裡面,一見到皇帝就要下跪。

韓孺子抬手阻止,“你是要現在說,還是隨朕出發,路上再說?”

皇帝沒有指責,金純忠的臉更紅了,但他已經完全清醒,知道什麼事情最重要,馬上道:“微臣在這裡偶遇黃普公將軍身邊的一名丫環,她要告御狀。”

“就是那位邀月姑娘?”

金純忠已經忘了昨晚說過什麼,聞言一愣,“陛下恕罪……”

“恕你無罪,既是黃將軍的丫環,怎麼不在京城告狀,卻跑到湖縣?”

金純忠將邀月受到燕朋師威脅只得逃走的經歷大概說了一遍。

“她的懷疑有些道理,可是燕朋師既然不願意讓出丫環,當初為何又將她送給黃普公?”

“邀月也是不解,當時燕朋師氣哼哼地回家,什麼也沒解釋。”

韓孺子想了一會,“你留下,帶上邀月前往東海國,不要跟得太緊。”

“是,陛下。”

邀月並非普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