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林軒不知該怎樣解釋給她聽,因為這件事本身的荒謬程度已經超出了人類的理解力。
剛剛的兩位工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描述了冰塊落下的過程,將薩曼莎聽得目瞪口呆,隨即又變為哭笑不得。
“好了,大家先回帳篷休息,不要大驚小怪的。”薩曼莎揮手遣散了工人們。
等到所有人離開,薩曼莎才低聲問:“真是這樣?怎麼可能?”
林軒指著那冰塊,無聲地點點頭。
薩曼莎默唸著冰塊上的字跡,尤其到了最後讀到那個日期後,頓時變了臉色。
“這些字跟風箏上的字筆跡相同,說話口氣相同。”林軒抬頭向旗雲望去,禁不住皺眉,“寫好字的冰塊被運往天上?然後隨著雲彩移動墜落下來?不不,一定不是那樣,而是……而是……”
他似乎找到了問題的關鍵處,苦苦思索,想把那些東西用最平實的語言表達出來。
“海市蜃樓,又是被凍住的海市蜃樓,跟那風箏一模一樣,對不對?”薩曼莎很聰明。
林軒長嘆:“薩曼莎,請告訴我,為什麼珠峰上有旗幟模樣的雲彩?什麼風、什麼氣體結合在一起,才能形成如此多的旗雲?天下之大,山峰萬千,為什麼只有珠峰有,而其它地方聽都沒聽說過旗雲?”
薩曼莎陷入沉默,因為她不可能亂說話,每一句話都必須有理論依據才行。可是,任何地球上已知的物理理論,都無法解釋此刻在他們眼前發生的咄咄怪事。
林軒拿起一小塊碎冰,託在掌心裡。
毫無疑問,那是一塊如假包換的固體寒冰,一接觸到林軒的面板,冰就開始融化。
“冰塊融化,吸收熱量,釋放液體,所以我們才會感到寒氣徹骨。我又覺得,事情應該回到海市蜃樓的原點——有人在雲上寫字,氣溫驟然降低,雲變為冰,字跡就被保留下來。當半空中某一大塊雲徹底凍結之後,載入於其上的地心引力就大於空氣的託舉力,於是,它墜落下來,跌成碎片。這種推論的關鍵點,還是在於元首被捲入了海市蜃樓,成為與傳說中的海珠亦真大師相同的異能者。你說呢?”林軒說了這麼一大段話,忽然也不自信起來,因為一切推論,全都是建立在“海市蜃樓能被凍結”的基礎之上。
那麼,這一基礎是完全正確的嗎?
第一百七十五章 田夢失陷何處
“好,我信你。”薩曼莎說。
“是嗎?我這樣說,你仍然相信我?”林軒苦笑著問。
他抬頭凝視遠方雪山,試圖讓自己的思想跳出一切禁錮,破除所有幻象,直達問題核心。
“誰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必須走自己的路,對嗎?”薩曼莎低聲說。
“我們選的路是正確的嗎?”林軒察覺自己的聲音裡充滿了不確定性。
“從前登上珠峰的前輩們也不知道自己的路是否正確,正因為這些事沒有任何參照物,難度極高,所以那些成功者才能揚名天下。勝與負,成與敗,機會各佔一半,我們沒什麼好擔心的。”薩曼莎反過來勸林軒,前進的熱情越來越高漲。
林軒甩手,把掌心裡的水滴全都甩掉。
那個動作,似乎也將元首的求救信帶來的影響一起甩開了。
氣溫仍在持續下降,林軒沒有等到空沙回來,只好派了兩名工人去請:“告訴空沙大祭司,請他回來,我們商量一下後,就準備最後的行動。”
工人向西去了,瑟縮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霧氣中。
“喂,林軒,如果納粹元首還活著,你會對他說什麼?”薩曼莎想到了什麼,嘴角帶著揶揄的笑,遠遠地望著林軒。
林軒一笑,想問的問題太多,但元首本人卻未必願意回答。更何況,那二戰狂人不一定還活著。
“你呢?”他把問題拋回給薩曼莎。
薩曼莎躊躇滿志地回答:“我想問他,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了納粹德國的失利,將大好形勢斷送了。還想問他,既然崇信武力解決一切,又為什麼痴迷於精神的力量,將注意力轉向地球軸心和不死勇士——”
兩人一起大笑,這些事其實也是歷史學家想問的,知道或者不知道答案,都對人類歷史程序產生不了任何問題。而且,德國人已經對納粹德國在二戰時犯下的暴行進行了不斷的懺悔、謝罪、賠償,戰爭的陰影與創痕正在消失。
林軒隱隱覺得,地球軸心的真相一定不是世人所想象的那樣簡單。
駱原以為元首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