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派之糧,供不應給之衛,敲骨竭髓,徒資群蠹瓜分、酌酒、陸博之資,民實不服。”順治七年(1650),江南蘇州府常熟縣還發生運官率領運丁“毆官藐運”的事件。當時有儀真衛運官崔邦泰領運常熟,他統率悍丁“玩漕勒贈,苛索無厭”,常熟知縣瞿某敦請速兌,崔邦泰等竟“聚眾鼓譟,各持棍械,毆辱印官,乘機搶掠”,釀成事端。
在清廷看來,“國家之待運軍,為不薄矣”。“舡只則有修理風蓬銀兩,安家則有坐糧,水手則有月糧,路費則有貼備,回南則有羨餘,解給各項支銷外,平日尚有屯田之利。”正糧之外,還有如四耗贈,比兌時,每石再加溼潤米三四升。如此等等,仍不能滿足運軍的利慾,還要“巧恣需求”。於是,清朝廷為了保證漕運,儘量優待運軍,而漕運官吏又千方百計地到運軍身上搜括,運軍再將各種勒索轉嫁到納糧農民身上,就這樣形成惡性迴圈。而受害最深的當然是承納漕糧的農民。正如任源祥所說:“今之有轄於漕者,自上及下有不取常例於運軍者乎,運軍之常例,有絲毫不出於斯民之膏血者乎。”總之,清代漕運與明代不同之處,僅在於官收官兌更加突出,因而運軍問題,往往成為清廷議論漕運的焦點。任源祥曾建議:“欲惠百姓,自運軍始;欲飭運軍,自胥吏始;欲厘胥吏,自官府始;欲正官府,自朝廷始。”如此推本尋源,雖然有一定道理,但不是根治的藥方。清代漕運完全依靠官收官兌,依賴軍運,因而在明代漕運中已經暴露的運軍問題,更加明顯,更加嚴重。
作品背景相關資料 漕河(京杭大運河)
元代開京杭大運河使運河貫通南北。但會通河所經山東地段地勢較高,河道較窄,加以水源不足常苦水淺膠舟,不任過載。明成祖朱棣遷都北京,派平江伯陳瑄疏浚江淮運河。又命工部尚書宋禮修治會通河(包括濟州河在內),京杭大運河始暢通。清代繼承明代遺制,繼續疏浚和整治。
清代修治大運河,河道除人工開鑿者外,還利用若干段不同水系的天然河道。天然河道,不時變遷,其中,黃河每次氾濫或者改道。必然嚴重破壞大運河。且天然河道概屬東西走向,而大運河橫貫南北,河床起伏地降差很大,因此河道工程極為浩繁。每段河道各有特點,除河名外,各有漕名。清代沿明舊,大致可分為七段:①北京至通州段稱通惠河,漕稱“裡漕河”;②通州至天津段稱北運河,也稱白河、路河或外河,漕稱“白漕”、“路漕”或“外漕河”;③天津至臨清段稱南運河,也稱衛河或御河,漕稱“衛漕”;④臨清至臺兒莊段稱會通河,也稱山東運河,共設節制閘四十餘座,故漕稱“閘漕”;⑤臺兒莊至淮陰段是利用黃河,漕稱“河漕”;⑥淮陰至揚州段稱裡運河,也稱淮揚運河、南河或高寶運河。中經寶應、高郵、邵伯等諸湖,故漕稱“湖漕”;⑦鎮江至杭州段總稱江南運河或轉運河。又以蘇州為界分為南北兩部分:其北段稱丹徒運河,漕稱“江漕”;其南段稱浙江運河,漕稱“浙漕”。
清代治理運河重點有二:一山東境內會通河,一為江蘇境內裡運河。會通河地處魯中山地,南旺號稱“水脊”,地勢高聳,水源缺乏。明代在戴村築壩,導汶南旺,分水濟運,以解決水源問題,又置水櫃陡(牛)門,以調節水源,節制水流,才保證了會通河的順利通航。但到了清代,水源諸泉多被填塞,會通河淤淺,安山、南旺、馬踏、徽山等湖,逐漸淤澱,或被豪戶侵佔,闢田耕種,以致湖水日少,加以民田灌溉與漕運爭奪用水,更影響蓄水濟運。清代治理惠通河,除遵循明代舊例,修築戴村壩,疏浚河道,培護堤岸,引水蓄湖,嚴閘啟閉外,採取瞭如下措施:①申飭地方疏通泉源;②樹立湖塘封界,禁止侵佔;③將山東諸湖開浚築堤,或增高培厚原有堤岸,蓄積湖水;④嚴禁百姓截流灌溉,違者治罪嚴懲。經康、雍、乾三朝連續治理,會通河百餘年暢通無阻。
裡運河治理更為艱鉅。裡運河北端的淮安與清口,為黃、淮、運交匯之處,上有洪澤湖,下有寶應、高郵、邵伯諸湖,南通長江,東連大海,河道縱橫交錯,地形和水系都很複雜。黃河氾濫,運河必壞。明末清初,河工年久失修,黃河年年氾濫,決口頻繁,以致改道,奪淮入江,河水逆入清口,倒灌洪澤湖,合淮水併力東衝運堤。而江北里運河一線,黃、淮、湖、運聯成一片,變為澤國,以致運堤崩潰,漕運阻塞。從順治初年至康熙十五年(1676),治河修運,均乏成效。自康熙十六年,靳輔擔任河道總督,在《河道敝壞已極疏》中,提出“將河道運道一體,徹首尾而合治之”,籌審治河全域性,制定了大修黃、運兩河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