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律痕笑笑,又寵溺的揉揉她的頭,這才和眾人一起離開。
生雲錦給井甜兒又檢查了一遍,確定她沒什麼大礙,囑咐了她幾句也走了。
“對不起……姐,都是我害的……“簡幽坐在井甜兒身邊,握著她的手,把臉埋在她的掌心,壓抑的聲音讓人覺得連呼吸都不暢快了。
“別瞎說,我的親人又不止你一個……”井甜兒故作輕鬆的笑著說。
“我不是說這個……”簡幽搖頭,“……是我害你不能看恐怖片的……”
那還是他們六歲的時候吧,一個寒風凜冽的嚴冬,崔潔也不知道從哪兒聽說,有一部片子小孩兒看了之後可以心裡變態,變成神經病一樣的瘋子。
她心血來潮,想試試效果,把簡幽關在一個封閉的房間,扒了簡幽身上的棉衣,只讓他穿了一層單衣在關在沒有暖氣的房間裡,讓他一遍一遍的看那部片子,要求他必須一字不落的把那部電影對話和場景全部寫下來,才肯放他出來。
屋子裡拉著厚重的窗簾,崔潔不許他開燈,森冷陰暗的房間裡,只有牆上的投影儀不斷放出血腥恐怖的場景,耳邊響著陰森恐怖的聲音。
他又冷又怕,渾身哆嗦的連筆都握不住,更別說把整部電影的內容和對話寫下來。
他嚇的縮在牆角,閉緊眼睛,堵住耳朵,可那些驚悚刺耳的聲音,還是拼命的往他耳朵裡灌。
他從小就被崔潔虐待,體弱多病,又基本每頓飯都吃不飽,六歲的他長的比四歲的男孩兒還要瘦小,身體素質極差,時間不長他就發起燒來。
他知道崔潔說的到就做的到,只要他寫不出來,她就能狠心的不放他出去,他不想死在那個恐怖的房間裡,硬逼著自己睜大眼睛看那些血腥恐怖的畫面。
這麼多年了,那些畫面像雕刻一樣刻在心裡,只要稍一回憶就在他腦海中盤旋不去——有長髮白衣的女人,扒開自己的胸膛將自己腸子一段一段扯出來往自己嘴裡放的片段,有四五歲的小男孩兒從房間裡走出來,外面電閃雷鳴,一道閃電劈下來,那個男孩兒正看見閃電中一張蒼白的臉,四肢殘缺,嘴角掛血,面目猙獰……
那些恐怖的畫面,好多年好多年都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害怕,怕的要死,可是不管他多怕,他都必須強迫自己睜大眼睛看那些恐怖的電影,不然的話他就沒辦法把那些劇情和對話全部寫下來,他就沒辦法從那間屋子裡出去。
他原本就怕的哆嗦,再加上發燒,寫的很慢,一上午的時間連十分之一的內容都沒寫完,井甜兒放學回家了,四處找他找不到,就去問崔潔要人。
崔潔磨不過井甜兒,壞心的把井甜兒領到那間恐怖的屋子裡,和井甜兒說,這是今天她佈置給他的任務,井甜兒可以幫他一起完成,如果完成不了,他們兩個,誰也別想從那間屋子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