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3、4月到重慶解放前的“11·27”大屠殺時,女牢共囚禁過30多人,因為關的時間前後不同,兩間女牢中經常囚禁的大約20人左右。
在這些女人中間,我依然認為她們在敵人的嚴刑拷打、監獄這樣條件異常艱苦和殘酷的地方能夠始終堅持對黨和革命忠貞不屈的情操,實為難以想像。泰山壓頂不彎腰的男人做到的事,她們做到了;暴風驟雨下男人做不到的,她們做到了;寂靜痛苦和迷茫不清的征途上男人迷失了,她們依舊唱著歌、昂著頭,每天以愛和陽光迎接各式各樣的鬥爭……這就是女性的偉大,女共產黨人的可歌可泣!
有人說,女人骨子裡比男人更堅韌。被自己的反動親屬、重慶市長楊森親手殺害的楊漢秀可以證明。
這位受周恩來指派從延安回到重慶從事地下工作的女共產黨員屢次被敵人被捕、用刑,可她每一次都英勇地挺了過來,她甚至在敵人獸性面前從來就沒有低過頭、動過容,而且時常與獨特的機智和勇敢嘲弄敵人。
烈士的兒子李繼業曾撰文這樣回憶自己的母親:
“我媽媽從延安回來後,曾先後三次在渠縣被捕,關進了成都將軍衙門的省特委監獄,後因查無實據,只好把她釋放了。第二次被捕是在一九四八年的夏天,媽媽離開我回到渠縣參加武裝起義失敗後,由重慶國民黨西南長官公署二處副處長楊元森親自帶人將我的媽媽逮捕。由於媽媽在當地是知名人士,楊想借抓我媽媽來顯顯國民黨的威風,當時國民黨對華鎣山地區剛進行了殘酷的反革命清剿,殺害了很多同志,到處充滿著白色恐怖。為抓我的媽媽。敵人調來一連軍警,要把她押到大竹去。媽媽知道,他們是想借抓她來達到鎮壓群眾的目的,剛走到渠河邊上,媽媽說啥都不走了。非要特務僱滑竿抬著走,還提出要帶我的姐姐到重慶去讀書,這時群眾越來越多,特務怕出事只好同意了。一連軍警前呼後擁地護送送著兩乘轎子上路了,特務想示威沒有達到目的,倒讓楊大小姐顯示了共產黨員的威風。
從大竹押到重慶,開始關在老街監獄,在那裡媽媽認識了從墊江抓來的盛國玉同志(盛是渣滓洞監獄大屠殺時,脫險的唯一一個女同志),媽媽趁上廁所時對她說:‘我和你們是一樣的人’。當時,媽媽身上穿著八路軍軍裝,住的是單間牢房,又比其他難友稍多一點自由,可以在院中走動。所以盛國玉搞不清楚我媽媽究竟是一個什麼人。因此,媽媽在跟她說話時,她只是哼哼哈哈地應付了幾句話,不敢再多說別的。沒過多久,敵人要把盛國玉等人轉移到渣滓洞監獄。臨刑前,媽媽出錢請人炒了三大盆菜,為他們一行三人送行。臨上車時,媽媽又去過去對盛國玉說:‘你們先去,我隨後就來。’幾天後媽媽也被移送渣滓洞監獄,與盛關在同一間牢房。
獄中的生活很差,媽媽盡力從外面帶進去吃的和用的東西,分給眾難友共同享用,從不避嫌。遇到監獄裡要與敵人作合法鬥爭或是談判之類的事情,她總是利用與楊森的這層關係出面與特務交涉。1949年春節快到了,難友們準備開聯歡會,媽媽代表難友去跟看守所長談判,當時三大戰役勝利的訊息已經傳到獄中,特務們的中心早已惶惶無主,所以勉強答應了開聯歡會的要求。那天,敵人在大門外增加了崗哨,機槍架在高高的鐵絲網上,密切地注視著牢房內的一切動向。媽媽把被面系在腰上,從牢房了跑出來,帶頭扭起陝北的大秧歌,她邊跳邊歡笑著大聲歌唱:‘正月裡來……’媽媽跳的大秧歌,把聯歡會的氣氛頓時推向了高潮……”
烈士兒子所描繪的這一幕,便是《紅巖》中敘述過的著名的監獄“春節聯歡”場景。那天東方旭日剛剛露出,當時的渣滓洞監獄裡突然熱鬧起來。獄友們突然見身穿褪色的列寧裝的楊漢秀,舉著“監獄之花”小婭婭,先到地壩中央向監獄內的給叔叔伯伯阿姨們拜年,那小女嬰被楊漢秀高高地舉著,咧開小嘴,“咯咯”地笑著,惹得整個監獄一片歡聲笑語。這時,只見楊漢秀這位曾經參加過延安秧歌隊的魯藝學員,把鮮紅的被面系在腰間,甩開雙腿,扭起婀姿多娜的美麗腰胯,如一束豔麗的彩虹,跳起了革命人熟悉的大秧歌舞。隨著她的節奏,同室的“女囚們”一個個隨其後面,一起踏著輕盈歡快的步履,翩翩起舞。那絲光被面的彩裙,奼紫嫣紅,使人眼花繚亂……50多歲的獄中“鄧大媽”加入了跳舞行列,受刑跛腳的李青林出現也踏著有節奏的舞步出現了,前幾天還受敵人重刑的江竹筠帶著那蒼白的臉上也跳得佈滿了紅雲,美麗漂亮的女青年曾紫霞頭上的蝴蝶結更像一團烈火在躍躍跳動——
“正月裡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