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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她聽了,停住了腳步,目不轉盯地注視著他,說:好,一言為定。來拉一下勾吧。

他第一次感覺到原來董霞還挺可愛的。只是自己要為她的可愛付出至少是心靈上的代價。她也不必把自己的話信以為真,況且自已只是隨便說說,沒有真送的意思。他無奈地伸手出來,和她勾了一下小拇指。他心猛地沉了下來,這承諾在拉勾之後,似乎一定要脫現。他心裡感到相當的苦悶,自己朝思暮想,時刻都想著能在市裡有一套房子。現在不但沒有,還欠下了一套。看來真的不能隨便向別人承諾什麼。自己無形中要揹負這個承諾一輩子,只到脫現的那一天。

這條衚衕深深的。房子都是些很多年前的,牆上沉積著一層厚厚的塵埃,天長日久彷彿長在了上面。季節好的時候還會滋生一些苔蘚類的東西。感受不到它們的古色古香,卻感受到經歷歲月腐蝕後留下的鏽跡斑斑。城市的文明總是伴隨難以迴避的骯髒。瞧這條街上,便可看出許多對立的,極不協調的東西。街裡還有一條十字路,上面還架起一個天橋。天橋水泥牆的厚重,讓他擔心橋隨時會塌陷下來。他抬頭看著天橋,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會在這樣一個衚衕裡建這樣一懸空的橋。說好看其實並不好看。說緩解交通,這裡又不是交通要道。

董霞帶他來到天橋西北角的一家小店裡。店內裝飾得亮麗堂皇的。一拔又一拔食客來來去去。他們在外面稍等了一會兒,才找到個位置。客人們陸續的離去。他向董霞講述了與鄉政府發生衝突的事。驚得董霞眼睛直直地盯了他良久。

過了片刻兒,董霞緩過神來,感慨頗多的說:真是時事造英雄呀。你這下,名聲可大了。

他知道董霞在調侃自己,也沒有辯駁。

董霞問他道:你當時想到過後果嗎?

他不知道為什麼每個人都會問這個問題。二舅,父親,還有一些親人。

他苦笑了一下,在董霞面前,第一次回答這個很多親戚都問過的問題。他說:不管有沒有想到後果,我都會義無反顧的。

董霞笑了一下。

他不想讓董霞說自己,咬牙死不悔改。他又重複了一下剛才的話。從能因為張明是黨委書記,就要任由他欺壓。或許是自己此時年少氣盛,活得率真。當然在經歷過歲月的蹉跎磨難後,不知道會不會像父親一樣,遇事瞻前顧後,在妥協後以求事情的圓滿。但此時,自己不會。

他對董霞說:雖然張明抓了人,但現在不是放了嗎。

董霞不贊同他的話,說:放了。還可以再抓。假如不讓你們上訪,你們能把被抓的人救回來嗎。萬幸你逃了出來。牢獄裡的滋味應該是不大好受的。

假如。當他聽到這兩個字。心裡十分的氣憤,激動得渾身顫慄,說:人生那有那麼多假如。如果我的人生有一個假如能成立的話。我不會是今天的樣子。不會有村民跟鄉政府打架這樣的事情發生。我也不會坐在這裡跟你探討關於假如的問題。人生是實實在在的。來不得一丁點的幻想和虛構。也沒有什麼奇蹟會發生。腳下的路要一步步的走。似乎每一步路都是固定好的。有時生活也是未知的。但冥冥中就是有那麼一種力量支配著。或許是命運。我的命運大的方向在出生的那一刻兒,都已經定下了。或許會起一些意想不到的波瀾。但大的方向是改變不了的。

說完之後,他又喃喃自語道:人生沒有那麼假如。

董霞瞥了一眼他,說:人生方向也是可以改變的。只是看你有沒有這個意願。我畢後,就沒有回家。我以後也不會回去。

他笑了。笑得很開心,說:當村姑,當村婦有什麼不好。

聽了他的話,董霞不覺臉一下子紅了,又羞又怒,卻發作不出來。陰著臉瞪了他一眼,說:吃你的面吧。把你的嘴堵上。

吃完飯,他們一起走出去。董霞告訴他,請假了,可以陪他到街上去逛一下。他心想這街上有什麼好逛的。董霞說那去公園吧。他想了一下,說也好。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他在這裡上學時,曾和全班同學一起去過一次公園。此時在去回憶,彷彿感覺已是很久遠的事了,雖只是三年前的事。他們從火車站坐的車。車上人不多。這車在市裡轉來轉去的。轉得他頭暈暈的。感覺連方向也辨不出來了。下車以後,他猛然察覺到三年前到這裡迷失了方向。現在依然如此。又走了一段路,才到公園。

公園門口,有幾個賣東西的小攤。公園的門口的房子是一棟仿古似的建築。沿著臺階走上去。門前有一排攔杆。還有售票的人。二元錢一張門票。他買了票之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