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道:“真是鬧鬼倒還好說,這兩壇俗物要是落在凡人眼中,只恐怕比鬧鬼還麻煩。”
邱靈早已坐在了灶臺上,此刻託著腮向白素素好奇道:“要是早有錢財傍身,我與陳公子也不會在臨安城內無處安身,可見這金條銀條還是好東西,白公子為什麼說它麻煩?”
白素素答道:“凡人都知道這黃白之物是好東西,人人都想有,卻並非人人皆有。有錢財傍身自然行事方便,但卻也容易引起他人覬覦。那心術不正又自恃聰明孔武有力的,或坑蒙拐騙,或強取豪奪。又或者有那善於投機的,聽聞誰人有錢便依附上去以求富貴……人間諸多事端,就多是因這錢財而起。”
邱靈不由點頭:“白公子說得是,前幾天那痞子硬說錢袋裡少了銀兩,可不就是因為起了貪心而想訛人。”
白素素正拿起一根金條檢視,聽邱靈這番回答,抬頭向他一笑道:“正是如此。不過那日之事,若非你出手在前,也不會讓他覷了空子,揪住你不放。”
邱靈紅了臉,抓著披散的頭髮羞道:“小人知錯了,以後絕不再犯。”
經過幾日相處,白素素知道陳青、邱靈二人只是心性單純,卻並不愚笨,此刻見邱靈紅了臉,也就一笑而過,不再多言。
白素素將手中金條放回壇中,對二人說道:“這兩壇金銀若暴露於世人眼中,必定會引出許多麻煩,不如仍封在地下。改日若有需要,再施法取出。”
陳青、邱靈二人皆無異議,於是白素素仍施法將壇口封住,沉在地下,又從堂屋窗下花壇遁來泥土,填實地下空洞處,使其不再半夜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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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便是清明,白素素早早起來,推門而出,毫不意外的看見一張笑的肆無忌憚的臉。經過這幾日廝纏,白素素已經習慣陳青早起堵門了。對他道了聲早,便自顧自地向院外走去。
陳青連忙喚上邱靈,舉步跟上,又對白素素說道:“今天正是清明節,西湖遊人眾多,不若咱們去那裡找找?”
白素素點頭道:“正有此意。”
三人安步當車,穿出小巷,上了街道。
臨安地處丘陵地帶,城內多山多坡道。富貴人家出門,多是乘車坐轎。白素素一行三人並不像凡人那般走幾步便會累,因此這幾日不論去哪裡,都是以步代車。
白素素購置的小院雖然偏僻,但所幸距西湖並不太遠,三人走了半個時辰,到湖邊時也還尚早。三人找了間小鋪,要了包子清粥,坐下來吃早飯。
飯畢,陳青忽然向白素素說道:“這段時間,我與邱靈多得白兄照顧,白兄若不介意,我們三人就定了長幼次序,以後稱呼起來也方便。你看可好?”
陳青這幾日纏在白素素身邊,見白素素通曉人間事故,又見白素素修行法術都在自己之上,心裡早有尊其為長之意,今日算是尋著了空,就向白素素直接說了。見白素素凝眉思忖,又繼續說道:“邱靈跟在我身邊多日,雖然最初我說他是我小廝,但我心裡是拿他當半個弟弟看的。不如就乾脆認作弟弟,白兄便做了兄長,小弟不才,願居於白兄之下。”
白素素想了片刻,向陳青點頭道:“這樣也好。”又因長幼次序和陳青、邱靈二人謙讓了一番,但陳青、邱靈皆堅持尊她為兄長,白素素辭不過,也就算了。
三人議定,起身向西湖走去。
此時西湖春日風光正好,雖然時節是清明,但天氣晴朗。此刻日頭高上,遊人商販漸多。三人沿湖邊行走,既欣賞春日風光,也看那遊人商販往來,倒像是隻是來踏青。
邱靈跟在白素素、陳青身邊,忙得眼睛都不夠使了,一會兒指著天上風鳶說好看,一會兒拉著白素素、陳青看那遊販攤位上的新巧玩物。
走了沒多久,忽然前方岸邊一陣喧譁,邱靈靈巧,頭也不回地鑽進人群看熱鬧。片刻後返身而回,向白素素說道:“那邊有人落水,人是撈了上來,卻已經沒了呼吸……”白素素聽說有人落水,也不等邱靈說完便擠入人群中。邱靈、陳青見狀急忙追了上去。
白素素推開眾人擠到中間,只見一個婦人正趴在一個七八歲的男孩身上哭,旁邊一個年輕男子渾身溼漉漉地坐在地上,看樣子已經累得脫力,卻伸著手喘著氣指著那孩子說什麼“渡氣”。
白素素上前拂開那痛哭的婦人,觸了觸孩子的頸脈,又聽了聽心音。起身單腿跪地,一把提起孩子倒扣在自己膝蓋上,在孩子的後背用力拍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