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見她的唇總是晃動,飽滿,豐盈,鮮嫩欲滴,總是一張一合。
若是吃上一口不知多鮮美。他便想道,很快為自己這荒謬的想法嚇了一跳。他於這個日益白胖的姑娘,卻是毫無慾望的。或者說那慾望,全被吸引到那張唇上。
終於有天楊品神秘兮兮的拎回裝著一個滲血的包裹。
裡面是個已經發紫的死孩子。
一開啟來,是把他與她都駭了一跳,但是對於肉質鮮美的那種傳說嚮往,令楊品忍著心慌,速速的將之沖洗,大卸了八塊,如同煲雞湯一樣,將之悶入鍋裡,燉得面目不清。
那小嘴,還是冤枉的張著。
上唇給他,豐滿一點的下唇就讓給了她。
是心慌,也心急,楊品甚至忘了照例要先抿口酒,再細細把品唇的鮮美。一口滑落入肚,之後已經記不起如何與她把這鍋極品食之一空。只遺得桌上零星的幾點碎骨,此孩子實在太嫩。
當晚,楊品睡在床上輾轉不已。他一直費力在想自己的那口,滋味是如何。偏偏愈想不起來,愈覺得鮮美入骨,只是忘了鹹淡,只知道那味道撩人,一下一下,口中若隱若現。恨得他巴不得爬起來,再尋一個來重新品過。
腦中剎那閃現那張美麗的唇。飽滿得鮮嫩欲滴的唇,真想像對著櫻桃一樣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其味必是比那個死孩子還鮮美吧。
楊品著魔一樣的起床,抖抖索索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他太想吃了,太想品一口那生鮮紅唇的味道,想像著這美麗的唇擺在潔白的盤子上,不要烹煮,這樣會失去原有的色澤,只需拿點細鹽,在上面撒一點點,便在這唇上熠熠發光,如同美麗的星光。四周佐些香菜的葉子,不要太多的裝飾了,一切都是多餘的。
他摸到她的床前。她的呼吸均勻,氣息溫香。一縷月光正巧打在她的臉上,他伸手去摸這夢寐以求的唇。
她悚然驚醒,夜色中的眼睛水光盈盈,她輕輕的低叫:“哥哥。”
他附上去將她的唇啜入,珠圓玉潤,那女孩的手也輕輕的挽攏住他的脖子。
已經在他家住了有一個月,好飯好菜的招待。這或者是她的報恩方式,沒有推卻,只是舒展開來接受他。
楊品心裡想道,我會好好的吃掉你的。
這一夜,不知過得怎地纏綿,楊品竟然突然被尖銳的疼痛刺醒。
一睜眼,天已矇矇亮。而臉上疼痛不已,還有東西在頰上緩慢的流動。
一抹臉,竟然是一手的血。
他突然瘋了似的衝進洗手室。
“啊~~~~”慘叫聲衝出小屋,直刺雲霄。
鏡前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唇紅齒白的英俊男人。他的唇活生生的消失,傷口撕至兩頰,只留得赤裸裸的兩排粲然刺眼的血齒。
客廳裡,飯桌靠牆的邊上掛著的一幅畫,畫中的女子抽象模糊,唯獨那晶瑩的粉唇似笑非笑,嘴角邊有絲忘記舐盡的血痕。
2。基地夜遇
1999年的這個時候,學校組織我們去天津勞動實踐基地勞動。上過高中的同學都知道,這是高中必修課之一。
當時的感覺只是高興。因為能和最愛的人在一起。我是說,經過這次,也許我們之間會有改變。可是,生活怎能一帆風順呢?!生活就是這樣捉弄人。我甚至懷疑這是不是我的生活,我是否還活著。
那天,記得有大風。呼呼地颳了一夜。半夜的時候,我和同學去廁所。本來宿舍門口是有看門人的。可是,那一夜,看門人不知哪去了。
風呼呼的吹著,雖是夏夜,可是風變的冰冷。基地很荒蕪,很破舊,廁所離宿舍很遠,而且沒有燈。
我和同學相依而行。那段路,不知怎的,變的漫長,冰冷。風,從四面吹來,夾雜著北方特有的沙塵。我們被黑暗裹脅著,某種不可言表的力量從四面八方把我們推向廁所。我覺得這室懸,說不定……所以,想往回走。當我剛轉頭時,那個同學,是的,那個平時和我最好的同學,用一種涼涼的目光盯著我。
我說:“咱回去吧,風太大了!”同學沒回話,低著頭,拉著我走。他的力氣好象一下子變大了。沒辦法,只好跟他走。
奇怪的是,剛到門口,手電就壞了。我們瞬間被黑夜吞沒。我驚叫了一聲。趕緊摸索著手電,可無論如何也不亮了。
我說:“怎麼回事,咱回去吧,如果摔……”話還沒說完,同學使勁拽了我一把。我感覺我在上臺階,然後像是進了一間屋子。我以為是廁所。所以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