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距離何慄、宿元景回去覆命,轉眼又過去一天時間。‘
秋高氣爽,夕陽西下,高俅所部八萬多大軍還在艱難的往汴京城方向行進。
高俅這邊九萬大軍在興仁府匯合,興仁府正好卡在汴京城到梁山泊中間位置,梁山泊到汴京城四百里,興仁府到汴京城只有兩百七十里。
而且梁山軍呂將所部還先到滑州白馬津與林沖匯合,再一起殺汴京城外陳橋鎮,起碼繞了上百里路。
按說高俅這八萬多兵馬應該比梁山軍先到才對。
不過樑山軍這次出動的兵馬都是輕騎兵,之前又養精蓄銳,戰馬都喂得膘肥體壯,人也吃得苦,一天之內行軍兩百里只是尋常。
甚至一些負責沿途騷擾高俅行軍的軍隊,更是一天之內來來回回跑了近三百里路。
所有騎士縱然都累得夠嗆,但每次進行騷擾接敵應戰的時候,卻依然精神抖擻,興奮得彷彿一群野狼也似嗷嗷直叫。
原因無他,作為軍中斥候探馬,還有執行騷擾任務的輕騎兵享受的待遇都是一等一的,上面給的戰功也是極多的。
梁山軍發展太快了,不但戰勝了十多萬遼軍,更以少敵多戰勝了女真軍,所有人都看到梁山軍未來無限的希望。
這些軍中士卒自然要憋著一口氣多立功,多受賞,想著能憑自己努力,一刀一槍為自己也為家人搏一個出身前程。
區區這點辛苦又算甚麼?
就算是戰場上刀山火海他們也敢往上衝啊,因為他們知道,就算他們戰死,林軍主也一定不會薄待了他們的家人。
他們的孩子或者子侄還可以到英烈班讀書,接受重點培養,將來為林軍主親衛,為軍官預備隊。
而高俅這邊八萬多大宋禁軍卻是以步兵為主,騎兵就算有也不多。
而且一直以來,絕大部分宋軍都沒有騎兵單獨作戰的戰術戰法,騎兵大多數時候都是作為步軍大陣的附庸,或者承擔步軍行軍時的警戒護衛任務。
因此高俅所部這八萬多大軍只能遷就步兵的行軍速度,加上不時還要被梁山騎兵騷擾,走走停停的一天最多也就四十多里。
不過饒是每天才走這麼一點路,卻已讓全軍上下叫苦不迭,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洩,還沒大規模接戰,正式開打,這八萬多宋軍計程車氣就已經相當低迷。
這時候的宋軍本來就是一支沒有軍魂的隊伍,又多有作奸犯科的罪犯充軍,本來就沒多少戰心,好不容易因為開拔費和作戰犒賞的激勵趕到興仁府回合。
結果休息快活(徵糧順帶搶劫)不到兩天,又要日夜兼程趕往汴京,路上還要被梁山騎兵像蒼蠅,像麻雀一樣不停的騷擾;哪怕是晚上宿營時也不得安生,這些人怎能不一肚子怨氣?
再者說了高俅是皇帝老兒的寵臣,八都監十節度是朝廷的大官,高官厚祿,他們著急勤王是應當應分的。
可這與俺們這些大頭兵有甚麼關係?
從太宗朝起,大宋一直以來都是輕視乃至比試武人,每年的軍費雖多,真正落到每個士卒卻不足三成。
除了御營兵馬,作為軍中士卒哪個沒領到過發黴發黑的米糧?哪個沒被罵過賊配軍(不過確實有近兩成是貨真價實的罪囚充軍)?哪個沒被上面的大頭巾驅使如同奴婢?
俺們犯得著上趕著去救這個荒唐輕佻的官家,這群平日裡高高在上,不把俺們當個人看的大頭巾們?
存了這樣的想法,每日能趕四五十里路,這還是高俅,以及梅展,丘嶽、周昂、段鵬舉、陳翥、吳秉彝、李明、馬萬里這裡領兵將領恩威並施,不斷催促並且嚴厲處置了一批驕兵惰將才有的結果。
但軍隊士氣卻不可避免的日漸低沉下去了。
眼瞧著太陽就落山,八萬多勤王大軍卻還在路上磨磨蹭蹭,距離前方長垣縣城還有十多里地,高俅的心中也不禁火燒火燎起來。
朝廷軍的斥候探馬不是梁山斥候探馬對手,而且有了項元鎮、酆美、畢勝領著三千騎軍卻被一千梁山騎軍殺得羞恥慘敗教訓,高俅也不敢放出大隊騎兵前往汴京打探訊息。
因此高俅已經兩天多沒有收到來自汴梁城的訊息了。
未知使人恐懼,雖然高俅也覺得汴梁守軍只要憑城據守,梁山軍又都是騎軍,不曾攜帶攻城器械,哪怕圍城一兩個月也拿汴京堅城沒有辦法。
但梁山軍實在太邪門了,就像之前大家都沒想到梁山上還有這麼多精銳騎兵一樣,誰知道這夥梁山叛賊又會做出甚麼出人意料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