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小半個時辰,才退出來,至廳上坐定了開藥方,蘭老爺便細問大夫蘭茜的病症所在,因那大夫說了小姐是鬱氣難舒,肝火上升,一時氣急攻心,才吐了紅。倒無十分的大礙,慢慢調養既可。
蘭老爺這才放了心,叫下人付了診金跟去大夫取藥,送了大夫離開。陳氏在一旁嘆氣道:“好在這阿茜只是一時急火攻心才吐了口紅出來,我就說嘛,這孩子平日裡身體健壯,不過偶然上了點子心火,哪裡就至於那樣兇險,休養些時日便可無事了,老爺千萬別太上火了。”
蘭老爺嘆道:“你倒說得輕巧,她這樣小小年紀便吐了紅,將來若是再有事情,保不準就種下了病根兒,哎,這丫頭從生下來就沒有一天不讓**心的,也是在她小時候我太信那道士所言,對她管教不夠,只由著她自生自長,養成她這散漫古怪的脾氣......”
且不表他夫妻二人在這裡說話,且說小容聽了大夫說蘭茜吐紅的事情無甚大礙,這才將一顆心放到肚子裡去。晚上秋紅守夜,小容便回了屋子自去歇息。自秋菊被陳氏派了來蘭茜這裡伺候,她便收拾了被褥和小容、秋紅三人睡在一個屋裡。又因著上次蘭茜私下賞了她二十兩銀子的贖身錢,她便越發和小容親近了。這時她也沒睡,見了小容一臉疲倦的進來,便問道:“小姐怎麼樣了?”
小容因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出乎意料,直到現在心裡還總覺得不安穩,此時見了秋菊也沒有睡,便想和她說說話兒排解排解,便道:“沒事了,不過是火頂的。小姐今日可嚇死我了,我若是晚去一步,怕是就.......”
說到這裡。便再也說不下去了。秋菊幫她鋪好床,讓她鑽到被裡來,嘆道:“你瞧瞧,你今天累了一天,所幸小姐沒了事兒,你倒不好好歇歇,倒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若是你再熬糟得病了,小姐可越發沒人照顧了。”
小容道:“我現在心裡亂得很,橫豎我睡也睡不著,想起今天白日裡的事情就後怕,剛才小姐還拉了我說了好些話,我怎麼覺著聽著後背涼颼颼的,我擔心小姐想不開,一個眼錯不見兒的,便再尋死可怎麼好?”
秋菊便道:“你也不必想太多了,小姐是今日受了大氣,頂著一股子邪火兒才做那傻事的。她跟你說那些話不過是由感而發,心裡難過時才說的,你也不必太認真了。我聽說小姐這麼一鬧那王家怕沾了干係,急著要回了庚帖收回了東西,那婚事已是不算數了。過幾日小姐緩了過來,便好了。”
小容道:“我是為咱們小姐難過,她是老爺親生的閨女,卻讓人擺佈成這樣兒,她今日要上吊尋死,雖是一時情急,但也畢竟是平日受得委屈太多,總為的是夫人不待見她,急急的想隨便找戶人家便將她打發出去。”
秋菊嘆了口氣道:“哎,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們夫人和小姐就象貼錯了門神似的,從一開始夫人剛進門開始,她們兩個就不對付。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我瞧著若是小姐能有戶好人家嫁了出去,不和夫人再在一個屋簷下攪馬勺,日子倒能好過得多呢。”
小容道:“誰說不是呢?只是夫人放出去小姐是有那命硬剋夫的名聲。如今這城裡有些家底的好人家,哪個上門求親前不託人將女方的底細打探個清清楚楚,這個是瞞不了人的,依我說,都是當年那個牛鼻子老道種下的禍根,我們好好的一個小姐讓他說成那樣,將來不知哪家心胸豁朗的人家,不計較這些胡言亂語,定了咱們小姐才是好呢。”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子話,小容覺得眼皮打架,便翻了個身子沉沉睡去。到了第二日一早,蘭茜故意久久的不起床,直等到蘭老爺和陳氏一起來了她屋裡看她,見她還蓋著被子半臥在床上,蘭老爺猜她是還鬧著脾氣,也不去跟她計較,便走到床前邊問道:
“你這孩子,昨日不舒服怎的不讓請大夫來看?若是病重了豈不是自己受罪,我讓人昨晚跟著大夫去抓了藥,讓小容在那裡熬了,你吃上幾副便好了。”
蘭茜因著想好今日只要騙得出了門去,就不會回來的,因此平日裡對父親的埋怨和怨恨這時也消減了大半,只輕聲道:“爹爹不必擔心,女兒沒事了。”
蘭老爺看著蘭茜憔悴的神色,嘆道:“你這孩子也太傻了,也是脾氣太沖了些,你就不滿意婚事說就是了,何至於就做那自尋短見的事情,虧了沒出大事,若是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死後怎麼去地下見你母親啊?”
蘭茜勉強微笑著,做出那無所謂的樣子來,笑道:“爹爹請放心,女兒今後不會再讓爹為難了,我昨日晚上做夢,夢到那觀音菩薩來點化我,對我點了兩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