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咖啡館他都不會進來。
都是那件夾克太失算了——友彥想起上上星期的事。他和朋友在男性服飾精品店順手牽羊,被店員發現。順手牽羊的手法很簡單,假裝試穿牛仔褲,把一起帶進試衣間的夾克藏在自己的紙袋裡。可是,當他們把牛仔褲放回貨架、準備離開時,卻被年輕的男店員叫住了。那一刻,他真的差點心臟麻痺。
所幸男店員對於逮住竊賊不如增加業績熱衷,所以把他們當作“不小心把商品放進自己紙袋的客人”,沒有驚動警察。家裡和學校也不知情,但友彥必須支付夾克的定價——兩萬三千元。他付不出,店員便扣了他的學生證。友彥急忙趕回家,拿出所有的財產——一萬五千元,再向朋友借了八千方才付清。
就結果而言,他得到了一件最新款的夾克,一點都不吃虧。但是,那本不是他不惜花錢也想買的衣服,只是認為有順手牽羊的好機會,沒有細看就隨便挑了一件。從一開始,他進那家店就沒打算買東西。
要是那兩萬三千元還在就好了—這不知道是友彥第幾十次後悔,這樣就可以隨意購物,還可以看電影。可是現在,除了每天早上媽媽給的午餐費,他幾乎沒有半分錢,競還欠朋友八千塊。
老闆端來兩百元一杯的綜合咖啡,友彥小口小口地啜飲。味道很好。
如果真的是“挺不錯的工作”就好了,友彥看著牆上的鐘尋思。所謂“挺不錯的工作”,是約他到這裡的桐原亮司的用詞。
桐原在下午五點整準時出現。
一進店門,桐原先看到友彥,然後把視線轉向村下,哼一聲笑了出來。
“幹嗎分開坐?”
友彥明白村下果然也是被桐原叫來的。
村下合上漫畫週刊,手指插進長髮裡搔了搔。“我想過他可能跟我一樣,可萬一想錯了,不是尷尬嗎?我就假裝沒事,看我的漫畫。”
看樣子,他對友彥並非視而不見。
“我也是。”友彥說。
“早知道就跟你們說有兩個人。”桐原在村下對面坐下,朝著吧檯說,“老闆,我要巴西。”
老闆默默點頭。友彥想,桐原看來是這家店的熟客。
友彥端著咖啡杯移到四人臺,在桐原示意下,坐在村下旁邊。
桐原稍稍抬眼望著對面的兩人,右手食指敲著桌面。那種有如在稱斤論兩的眼神讓友彥略有不快。
“你們兩個沒有吃大蒜吧?”桐原問。
“大蒜?”友彥皺起眉頭,“沒有,幹嗎?”
“哎,原因很多,沒吃就好。村下呢?”
“大概四天前吃過煎餃。”
“你臉湊過來一點。”
“這樣?”村下探身將臉靠近桐原。
“吐一口氣。”桐原說。
村下略顯羞澀地吐氣之後,桐原指示道:“大口一點。”
桐原嗅了嗅村下用力撥出的氣,微微點頭,從棉質長褲的口袋裡拿出薄荷口香糖。“我想應該沒問題,不過離開這裡後,嚼一下這個。”
“嚼是可以,不過到底要幹嗎?這樣太詭異了。”村下焦躁地說。
友彥發現這傢伙似乎也不知道詳情,和他一樣。
“我不是說過了嗎,就是到一個地方,陪女人說說話。就這樣。”
“究竟……”
村下沒有把話說完,因為老闆端來了桐原的咖啡。桐原端起杯子,先細品了一番香氣,才緩緩啜了一口。“老闆,還是一樣好喝。”
老闆笑眯眯地點點頭,回到吧檯。
桐原再度望著友彥和村下。“一點都不難。你們兩個絕對沒問題,我才會找你們。”
“我就是在問你,是怎麼回事?”村下問。
桐原亮司從牛仔外套胸前的口袋拿出紅色紙盒的LARK煙,抽出一根叼在嘴裡,用芝寶打火機點火。
“就是討對方歡心。”桐原薄薄的嘴唇露出笑容。
“對方……女人?”村下低聲說。
“沒錯,不過,不用擔心。沒有醜到讓你想吐,也不是皺巴巴的老太婆。是姿色平平的普通女人,不過年紀大一點就是了。”
“內容就是跟那個女人說話?”友彥問。
桐原朝著他吐出煙,“對,她們有三個人。”
“聽不懂,你再講詳細一點。要到什麼地方?跟什麼女人?說什麼話?”友彥稍稍提高了聲音。
“到那邊就知道了。更何況,要說什麼我也不知道,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