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此時,白雪失神的那一霎那,劍痴的最後一劍已然出了。
這一劍劃出,但世間沒有一個人能劃出這麼大的威勢來。一劍而過,長空悲鳴,這一劍的力道,比巨人用巨斧劈出的力道更為巨大,更為驚人。
無數道凌厲慘烈劍光呼嘯而過,這一劍又不比剛才崆峒海南兩劍,它是一個人花十年時間練成的,這十年來他精力全然無從發洩,他的忍受實已到了極限,此刻,他所忍受的一切全是常人無法想象的,而這一切全從自這一劍中發洩而出。
十年,縱是點滴雨水,也會聚流成河。
十年的沉積,決然發出,這力道又是何等巨大。
這力道又豈是他人所能想像得出。
長依依看得目炫神搖,幾欲軟倒在地,她的心跳已經靜止,呼吸已經停頓。她忽然想到如果自己便在這一劍的光芒下將會是如何,她不敢想,也不能想,只因她的魂魄已被這一劍奪走。
劍光閃現,橫空削出,這一劍是一瞬,也是永恆,仿若有整整一個世紀那麼長。沒有巨響,沒有血光,一切都靜了下來,彷彿這是個無聲的世界。
這種靜更加讓人瘋狂,從極動致極靜,變化如此之快,長依依覺得自己喉口一甜,心血欲將湧出。
“噗。。。。。。”噴血的不是長依依,而是劍痴。
劍痴的劍尖離白雪的心口僅有一厘只差,只是差之毫釐失之千里,這一劍已是極致,它的極致便是差之一厘,這一式不是殺人式,而是自殺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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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君心勿忘
“你看破了?”劍痴直勾勾的看著白雪,嘶聲問道。
“不錯。”白雪點點頭,只此一動,他已無法再保持站姿,只能緩緩坐下,那一劍雖然沒有刺入他的身體,但這無雙劍氣已經傷及他五臟六腑,只聽他目光中露出痛苦之色,緩緩道:“我這一生對不起很多人,而傷慧玉更是極深,她自然無時無刻不想殺了我,但我還不能死,所以她便創此一式只為了死在我的手上,她要我永遠記住她,而你卻願意代她而死,因為你愛她極深,不願她受到半分傷害。”
劍痴道:“你本可以殺了我,亦不必自己受傷。”
白雪苦笑道:“你是慧玉的徒兒,我怎能殺你,況且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劍痴怒目衝冠,鋼牙咬碎,他知道只需長劍往前輕輕一送,便可取下名震天下的白雪性命,可以楊威江湖,但這一劍他怎能刺下,這樣的一個人他怎能傷害,終於他開口道:“此一式名為勿相忘。”繼而長嘯一聲,折斷長劍棄於沉劍池而去,“咚”一聲輕響,名劍入湖,這不知吞噬了多少利劍的明湖此時越發的幽深,一時間天地寂靜,只有那悲憤難平之嘯聲久久迴響,傷人肺腑。
“勿相忘。”白雪低低迴味良久,又噴出一口鮮血。
終於,白雪長吐一口氣道:“久聞武當神劍天下無敵,今日有幸可見,必將快慰平生。”只一會兒,他已將自己的心情收拾乾淨,再也不流露半分。
清雲冷冷旁觀這一切,開口道:“不比了,我今日來本欲公平一戰告知世人武當之威,你此時已身負重傷,我也不願出手,給你三個月的時間養好傷,即時來武當山領死。”這八歲的孩子竟比天下任何男子更持身份,他說完便轉身離去。
“喂,你不能走,清雲!你這個該死的。。。。。。。小鬼!短命鬼!”長依依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的最大依賴本就是這個該死的小鬼,如今小鬼一走,她這個閻羅王也沒了分寸,只見她咬咬牙,一跺腳,忽然衝著那冷酷無言的林中笑喝道:“你還不快點動手!”
林中笑被她當眾叱喝,面上火辣辣的臊著,他緊緊握著掌中的黑槍,低聲道:“清雲不過是八歲小童尚且顧及身份不願乘人之危,我身為季候府之後,豈能……”
長依依見他嘟喏不前的模樣,心中無名火起,面上冷笑道:“不錯,你是皇胄之後,自持身份,呦…算起來他是蟠龍,你們還是親戚呢,”她杏目一橫,“你莫要忘了當年他是怎樣殺你季候府滿門的,更莫要忘了你這十年來的苦練是為了什麼!”
林中笑被她一頓訓斥竟不能回答半句,只是垂首默默的聽著,這情景不可不奇怪,白雪是風月老手,他只看了一會兒便明白了,這林中笑看來是對長依依情根深種,所以才會處處忍讓,被罵的毫無顏面。
“可惜了,長依依自小便心機深重,行為不端,他苦戀這樣的女子又怎麼會有結果呢?只怕到頭來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