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琪並未察覺自己幾乎是僅差一圈的距離就靠近他懷裡,她只是緊張的碰碰他手背,問:“疼嗎?”
崔硒淡笑著搖搖頭,有些無法忍受不時竄進鼻子的馨香,轉而拉住她的手道:“我拉你出來。”
這時的林琪非常乖巧,跟著他的手從桌子底下出來。
崔硒鬆開手,十分自然的幫她掃衣服上的灰。
“不用,”林琪抓住他的手,焦急的道:“官家叫你何事?怎麼講了這麼久?”
崔硒動作一頓,目光停留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不同於剛才只抓了指尖的短暫交握,此時林琪兩隻手都抓著他的,因為焦急,她不但抓得很緊,還捧在胸前,就好似她異常珍愛的珍寶。
崔硒的心頓時綿軟無比,即便她還未曾開竅,可在她心裡他已經十分的重,這不就是他最初所求的嗎?
他微微一笑,道:“沒什麼,官家派我去西南一趟,過些日子便會回來。”
“西南?”林琪道:“你去那兒幹嘛?”
崔硒沒有言語,只是溫柔的帶著她往回走。
林琪又道:“是要進山嗎?我聽說那邊瘴氣十分厲害,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喪命。”
她道:“你不是殿前侍講嗎,安撫封疆大吏的事不是該那些重臣去幹嗎?”
“你如何知道我此行是去安撫,”崔硒有些驚訝。
“這還不簡單,”林琪道:“北邊在打仗,大胤的兵力有大半都在那兒,西北離得近,肯定不敢妄動,西南、東南一個有瘴氣做屏障,一個有海岸可以退守。便是敗了,最多丟了地盤,命總不會丟的,那又何妨一博。”
崔硒好似第一次認識她似的,仔細打量一遍,微微點頭。
林琪多思聰穎,他是知道的,但能對政局也能看得透徹,他倒是有些意外。
林琪得意的一揚下巴,卻沒留意不知不覺她已被崔硒送到淨室門口。
崔硒道:“這段日子,若真人不找你,你便留在家裡,不要亂跑,我立秋之前必定回來。”
林琪心說她什麼時候亂跑了,腦袋卻是乖乖的點著,因為用力,額角碎髮也跟著微微晃動。
崔硒淺笑的摸摸她腦袋,轉身離開。
林琪望著他背影,摸摸適才被他摸過的地方,想想早前他總愛這般,暗忖莫非他說非她不可,並非傾慕,而是摸順了手?
林琪晃晃腦袋,止了胡思亂想。
傍晚時,雲陽子特地過來找她,道:“打從明天起,你便歸家好生養著吧。”
林琪答應一聲,又問他,“你自己能忙過來?”
雲陽子哼哼一聲,又覺得實在不甘,便道:“我若忙不過來,你忍心不管?”
“管,”林琪很爽快的道:“你差人給我送信就是。”
林琪這麼說,雲陽子反倒不好意思。
想想崔硒在御前的表現,和他鄭重囑託,便又叮嚀,“沒事就留在家裡,多幫你阿孃看顧下弟弟,那些個什麼花宴茶會的,能不去就不去吧。”
林琪答應一聲,又想起崔硒的話,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沒有,”雲陽子答得果斷。
林琪點頭,沒再追問,心裡卻更覺怪異。
回到府裡,她忽然想起香牌一事,忙叫了止兒,趕緊送去茶樓,請張掌櫃幫忙轉交。
張掌櫃拿到東西,片刻都不敢耽擱,趕忙的趕到城門過卡的阜頭,剛好趕上樓船過關。
張掌櫃忙讓船伕遞上搭板,三步並兩步的跑上船。
下了船,他用力的抹了把汗,長出口氣。
而後,他想起主子接到東西之後,那一點自己尚且不覺的笑意,不由搖頭笑了。
回到茶樓,正好有才送來的甜桃,個個毛茸茸,粉嘟嘟的。
張掌櫃連車都沒讓卸,直接送去了韓府,沒多會兒,桃子便擺上桌。
梨兒將汁水充沛的桃子切成大小均勻的小塊,只用小巧的銀籤子便可以拿取。
林琪才剛吃了晚飯,明明肚子鼓鼓也還是吃了好幾塊才停手。
韓守奕便將盤子拉到跟前,捏著籤子吃得不亦樂乎。
林琪喝著甜梅湯消食,順帶問他,“你們先生沒說你幾時能參加秋闈?”
韓守奕搖頭,腮幫快速動著,潤潤的嘴唇都是桃汁。
林琪捻了帕子,給他擦嘴,問他,“那信哥兒呢?”
“六少爺的水平只怕還不及少爺,”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