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人似乎料定她不會主動開門,直接輕聲交代了一句,自有服務人員拿著備用房卡上前殷勤服務。
門鎖一開,房間內外的兩人視線相對,那唯我獨尊的男人幾乎視線一下子凝固在云溪的臉上,唇,張了又張,卻是最終只落下兩個字。
“筱夏”。
這名字如同魔咒,瞬間,將兩人之間冰冷的氣氛一下子戳破。蕭然幾乎連那站在門口的服務生都來不及揮手打發走,就一下子衝到她面前,死死地將她扣住懷裡。
“我終於等到你回來了。”胸腔震顫,他的每一個字都從她耳邊擦過,像是要把心底那一剎那的激動一下子釋放出來一般,扶在她頸側的雙手竟忍不住微微顫抖。縱橫商界多年,從不在人前露出一絲情緒的蕭家公子,此刻,竟激動得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藏到懷裡。
一截如玉的凝脂色輕輕地扣在他的手腕處。看似柔若無骨,卻極為堅定地拉開他的觸碰。
“蕭公子,你是不是記性有問題?筱夏是誰?”面容空靈,神色平淡地女子懶懶地看他一眼。明明眼中毫無情緒,就連譏諷都不含半分,他卻被這短短的幾個字蟄得渾身一顫。
是啊,這世上,哪裡還有什麼笪筱夏。那個死心塌地愛著他,無論清淺緣滅都不曾轉身離去的女子,早已生死兩茫茫。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早不是他的第一操盤手,而是冷云溪,被北京城中無數人提及的冷家“女公子”。
“蕭先生,您認錯人了吧。”一直站在旁邊,神色複雜的李嫂望著強勢摟著云溪的蕭然,忍不住出聲。她知道,蕭然算得上冷家的救命恩人,如今,冷家沒有完全落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位蕭家的當家人在背後護著。若不是他和陳昊,三個月,不用這麼久,怕是三天,冷家的結局就已經砧板定釘。
如今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但凡有點背景的人,都可以在冷家頭上踩幾腳。可是,當這位蕭家公子擺明立場時,那些牆頭草立馬銷聲匿跡。
光衝著這點,李嫂其實對蕭家極為感激。但這並不意味著,自家小姐就要為這份恩情,而搭上什麼。
那一刻,曾經坐擁一個女子最真摯情感的蕭然幾乎是絕望地看著心底的那曾經的美好轟然坍塌。
他愛著她,卻發現得太晚。如今,即便回頭,卻不一定能再換來她的回眸一顧。
原來,人,世上真的有輪迴報應。
求而不得,那每一個夜晚睜眼到天明,不過是為了一個她安然的訊息,明知道她絕不會那麼簡單地掉進河裡,卻始終會夜夜驚醒,夢到她被困在漆黑的河水裡,任由那冰冷的水淹沒。
商場再兇殘現實的鬥爭都已不能激起他一絲情緒,卻在那晚,在那間醫院,在那狹窄的走廊裡,眼睜睜地看著她和詹溫藍消失的背影,無數次地後悔而憤怒。
他怎能就這樣將她弄丟了!
笪筱夏也好,冷云溪也罷!她,始終是那個曾經站在他面前,毫無動搖的人!
多年前,她在街頭遇上他最狼狽的一幕,開啟車門,橫衝直撞,背後槍林彈雨,眼前卻是春暖花開。那時,他不識愛。只覺得,不過,一個女人。
如今,她死而復生,他愛得瘋狂而癲狂,她卻已經漠然轉身,不屑一顧。
那晚,他循著蹤跡,跟到河岸邊,只看到那道道槍痕,彈跡仍在,她卻已然消失,蹤跡全無。
地上的鮮紅一片,那般支離破碎,觸目驚心。那一瞬,他只覺得,終於魂歸的心剎那間顛沛流離,墮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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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云溪回視著他那雙慘淡痛苦的眼,那裡面映著的是一張冷若冰霜的容顏——如今,她,冷云溪的這張臉。
這張臉曾經是陌生的,讓她害怕會漸漸忘記自己真正的樣子,如今,卻在一天一天中,漸漸熟悉,甚至於習慣的臉。
她還記得自己在醫院醒來後看到這張臉時的反應。
刻骨的恨,痛徹心扉的恨,以及,迫不及待要報仇的恨!
不管是什麼,除了恨,其他好像都成了微不足道的雲煙。
可如今,他的眼只看到她一個人,他強勢地抱住她,彷彿就怕她轉身就能脫離他。如今,這雙幽深的,幾乎讓所有女人都目醉神迷的眼睛裡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只為她一個,再也看不進任何其他的東西。
可曾幾何時,那裡面,一直是她一輩子夢寐以求可以入住的地方。可輾轉反側,過了數年,不過連一絲漣漪都沒在那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