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能看得懂,可她卻不會知道,他等此刻等了有多久。
凮崢輕輕勾了勾唇,指尖像是自發地帶著意願,撫摸著她的髮梢。
云溪微微抿了抿唇,望著近在咫尺的俊逸容顏,心底,良久,悠然一嘆。
終是,如此嗎?
若說凮崢的外表古韻卓然,那麼他的一雙眼,便能盡數晉代風流。
她在他的投行實習時,見識過他的冷血無情、精密決策,甚至連他對自己身邊最親近之人的若即若離都看得清清楚楚,但,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這位師兄竟然是一笑便能滿目繁華絢爛,就像是一片桃林轉瞬間變成花海,震撼襲上心頭。
“冷云溪,是我凮崢傾慕的女人。”他五指併攏,微微梳開她臉頰處的髮絲,清亮的眼神在燈光下幾乎以一種閃耀奪目的光澤讓四處掀起一陣吸氣聲。
鎏金和司徒白都震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覺得背後一陣冷一陣熱,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樣的宣言,明明該是豔羨不已,可一憶起嶠子墨那雙幽深的眼,便只覺得心底一片冰涼。
但那可是凮崢,全世界最著名的金融貴族,要是將資產變換成紙幣燒起來,天知道要燒多久才能燒完。
潑天富貴也不外如是了。
他是云溪的師兄,是她學習金融風投的前輩,是給予她六十億美元投資的注資人。可就是這樣的人,竟然會在這樣的公眾場合,當眾宣佈,他傾慕云溪?
鎏金手指有些發顫地閉了閉眼,忽然覺得這幾天看到的各處頭條都分外驚人起來。
若是,他早就打算在這場國際比賽中宣佈這一聲“傾慕”,那麼,這六十億壓根不是在為云溪造勢,而是為這一場宣誓鋪墊。
他要讓全世界都知道,這一聲“傾慕”不僅僅是他的一句獨白,不僅僅是一句承諾,而是由真金白銀的六十億美元支撐,有他在金融界的赫赫名聲墊底。
一句“白頭到老”值多少,君不見如今再有錢的豪商離婚後不過支付著泛泛金額的贍養費,若是反目,一個神色不滿便連對簿公堂都做得到。
實在不能怪時下眾人市儈,而是金錢面前,愛情實在太過虛幻軟弱,漂泊不定。
而他的一句話,當真比“價值千金”還要貴重萬倍,那可是無數人幾輩子都奮鬥不來的鉅額——六十億。
“嗡”——
全場一下子都沸騰了,就像是衝破了臨界點的沸水,一下子要撲出來一樣,全世界的燈光怕是都被眼前的這一對男女比下去了。
沒有什麼能比這一句“傾慕”更讓人聯想到“童話故事”裡的傳說。
她雖不是灰姑娘,但這一刻,站在全世界最頂端處的男人竟以六十億來搏美人一笑,這該是怎麼樣的雄心與魄力?又該是怎樣的傾心才能做出這般轟動的舉動?
鎏金被耳邊炸開的各式驚歎聲吵得頭疼,想要擠到云溪身邊去,卻越發覺得,她離那兩人的距離那麼遙遠,這一刻,云溪和凮崢的四周都被各路名人圍住,哪怕是隻蒼蠅都鑽不過去。她急得腦門一片冷汗,只覺得地面都似乎要晃起來一樣。
而這一次,站在她身邊的司徒白卻比鎏金要鎮定得多,被各路珠寶商起鬨般的口哨聲弄得片刻的晃神之後,她緊緊地握住鎏金的手,小聲道:“不要急,我看凮崢似乎還有話要說。”
果然,所有人喝彩的聲音還未平息,凮崢便舉起雙手,微微一壓,示意眾人安靜。
範才子見此,深深嘆息一聲。平生雖不過匆匆二十載,卻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金融界人士就這麼一個舉動,就把全世界最著名的珠寶商們情緒都控制住的場面。
凮崢忽然低頭,靜靜地看著云溪。
那一刻,他面上毫無表情,似乎想要透過她的眼睛看清楚她的真實情緒。
這麼一雙空靈的眼,在b市機場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他就有些微醺,原來,師父所說的關門弟子,自己唯一的師妹竟然是長成這樣。
他浸8淫權利鬥爭十數年,若加上家族派系種種因緣,從他出生開始起的那一刻,他便被各色的別有心機的人圍繞著。權利、財富、**、瘋狂,他見過得太多,卻從未見過一個人竟然能將所有的七情六慾都控制在那流轉間的微微一笑。
明明上一刻她的眼底寒潭如冰,眼角微挑,下一刻竟是四季如春,宛若華光。
在他公司實習的時候,他從來不告訴她具體的做法和手段,只是將框架給她,每天讓她做足十幾個小時,下班後連腦仁都發疼,看著所有下屬從